没了汪大人的鬼哭狼嚎,大牢终于安静下来。
“公主,墙上有毒液,不过时间太久,已经分辨不出是何毒了。不过从这一点来看,凶手确实是从窗户把毒液弄进来的。”
姜缨走过去,凑近一些看墙上的毒液,随后又抬头去看那狭窄的窗子,目测来看,窗子又窄又小,成年人,应该钻不进来,若凶手没有进来,难道只是靠着墙上的毒液,就杀死了郑晓虎?
“奴婢曾经听说过不少,单凭气味就能杀人于无形的毒药,所以,不排除,就是公主想的那样。”云娘解释。
姜缨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这里没线索了,那就去后院。
姜缨与云娘他们过来时,仵作刚刚验完尸体,正准备清洗,听到护卫说长公主过来,顾不上清洗,赶紧上前行礼,“属下参见长公主。”
“起来吧。”姜缨看了一眼仵作,“验完了?”
“回禀公主,是。”仵作错开身子,让姜缨进入房间,姜缨带人进来后,仵作立刻跟了进来。
“说说吧,他的死因是什么?”
“回禀公主,此人的死因乃是中毒而亡。”仵作说着,掀开白布,准备仔细与姜缨解释,云姬见状,赶紧阻止仵作,“放肆,公主是什么身份,小心污了公主的眼睛。”
“云姬,住口。”姜缨扭头瞪了她一眼,然后看向仵作,“本公主今日就是为此事过来的,请仵作打开尸布。”
仵作原本还有些不高兴,听到姜缨这番话后,立刻笑了起来,然后手一抻,白布从郑晓虎尸体上拿开,狰狞的尸体暴露在姜缨面前。
姜缨虽然早做好了准备,但是突然看到解刨过的尸体,还是有些不适应,
“公主,您没事吧。”云娘掏出一颗药丸,塞到姜缨嘴里,姜缨的脸色终于好了一些,“本公主没事了,继续吧。”
“刚刚属下解刨了尸体,从他的胃管里,证明了中毒这一猜测。”
“胃管?”姜缨皱眉,“他不是通过呼吸中毒的吗?”
“长公主是听谁说,他是吸入式中毒?”这一次换仵作疑惑了。
“没什么,你继续往下说。”姜缨见仵作一脸笃定,便没有说她的猜测之言。
“他不是吸入式中毒,他是被人强迫灌下毒药致死。”仵作再次语出惊人。
“有人强迫他喝的毒药?”可是她刚刚亲眼看过牢房里的窗户,成年人,根本爬不进来,等一下,难不成……“云娘,再回一趟牢房,去窗户上看看。”
云娘离开后,仵作继续说他的发现,死因已经确定,接下来仵作说的都是在证实郑晓虎的死因,等仵作说完,云娘也回来了,“与仵作猜测的一样,窗户上确实有攀爬过的痕迹。”
离开刑部,姜缨脸色依旧凝重,丞相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居然让小孩行凶,简直罪大恶极,如此心狠手辣之人,若继续留着,不仅对朝堂是灾难,对中都百姓,又何尝不是灾难。
从前,姜缨想徐徐图之,一点点瓦解太师与丞相的势力,最后将猎犬逼入死巷,如今,她想改变主意了。
“回宫。”
回宫后,姜缨至本期前殿,坐在桌案前,奋笔疾书,片刻功夫后,将一封书信交给云娘,“把这封信送出去,立刻,马上。”
姜缨出宫时,祁淮墨就知道了郑晓虎出事的消息,原本他还想着,姜缨计划失利,又失去了如此重要一个证人,心情必定不好。
谁知道,这么快就收到了她的书信,祁淮墨饶有兴致的打开书信,等看清楚里面的内容后,冷了脸。
这个女人,有好事,从来想不起他,杀人放火的勾当,倒是不来不客气。
不过,他倒是没想到,她居然会动了杀心,看来丞相这一次,真的动了她的逆鳞。
“长公主让鬼神门出面,刺杀丞相。”祁淮墨走到桌案前,点上烛台,将书信放上去。
朱晓站在一旁,以为祁淮墨不愿做此事,正开心主子终于认清楚长公主真面目时,就听到祁淮墨说,“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朱晓傻眼,“主子,咱们之前与丞相打过交道,他可不是好对付之人……”
“若好对付,她就不会找本皇子了。”祁淮墨笑着重新走回窗前,看着院子里时不时经过的宫人,见朱晓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扭头皱眉,“怎么,不想做?”
“属下这就去办。”
冀州知府衙门。
丞相刚从外面回来,便接到了中都城送来的迷信,丞相来到书房,将身边随从打发后,打开密信,一目十行,越看心情越好。
郑晓虎会死,早在丞相的计划当中,他没想到的是,户部侍郎那个老东西这一次真的能将事情办成,今日可谓是双喜临门啊。
“丞相看上去心情很好?”程子潇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了丞相脸上遮掩不住的笑意,走上前,继续说道,“是中都城送来的信吧。”
丞相虽然与程子潇达成了合作,却不喜旁人干涉他的事情,“程老爷子怎么过来了?外面的事情都处理好了?”这次冀州之行,若非程子潇,瘟疫也不可能控制住的这么快,不过,此人也像一条毒蛇,让人十分不安。
丞相如今就希望,这边的事情尽快处理好,然后与此人,分道扬镳。
程子潇看出丞相的心思,不急不缓,笑着继续说道,“城中瘟疫,只是暂时控制住了,可若是除根,就要看丞相的诚意了。”
丞相警惕的看过去,“程老爷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果然天下没有不付出代价的好事。
“去医馆看病,诊脉需要付银子,拿药更是需要付银子。老夫我帮着你忙前忙后几日,救了多少百姓性命,难道丞相就没点表示?”
丞相闻言,立刻说道,“程老爷子要什么,金银珠宝,功名爵位?你放心,此次你治瘟疫有功,回中都城之后,皇上必定不会亏待你的。”
“这些东西,只要老夫想,戳手可得。”言下之意,他并不稀罕这些。
丞相皱眉,“那您想要什么?”
“丞相聪明,有野心,难道甘愿一辈子做人臣?”程子潇试探丞相。
“一个女人,一个小孩子,若非你与太师鼎力相助,如今这姜国,会变成什么样子?可惜,他们姐弟二人,却是个不知道感激的,明知道冀州之行的危险,还执意派丞相前来,丞相难道就没想过,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