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护国公将手里的茶盏摔在地上,抬头警告屋子里众人,“收起你们的小心思,护国公府从前怎么行事,现在依旧如此。若是谁出去胡说八道,做了什么出格之事,老夫必定严惩不怠。”
护国公府的小辈起身应下,“爹爹放心,我们一定谨言慎行。”
护国公见他们确实没有旁的心思,满意的点点头,护国公夫人心有不满,“老爷,妾身说错什么了?那两个小兔崽子……”
“你闭嘴吧你。”护国公打断她的话,态度严厉的警告道,“公主是什么身份?岂是你能随意训斥的?若是你还想让护国公府继续当中都的笑话,那你就随便去闹,大不了老夫告老还乡,倒也清净。”
护国公撂下话,沉着脸起身离开,护国公夫人看着他的背影,满脸不太甘心。
下午,护国公夫人趁着护国公出门办事,坐马车进宫后直奔尚书房,小儿子自从进宫做了皇上伴读后,极少回家,护国公夫人最心疼这个小儿子,这次过来,带了不少好吃的。
这个时辰,姜绍他们正在尚书房学习,眼下这一堂课是太学王掌院的,王掌院虽然年纪大,一些事情的看法,观点,却十分新颖,姜绍很喜欢他的课。
这会,姜绍规规矩矩坐在桌前听课,一旁的李煜威将书册竖起来,挡住夫子的视线,然后从腰间掏出一个铁盒子,盒子打开,里面两只蟋蟀立刻挣扎着要爬出来。
李煜威拿着一根稻草,一遍一遍,将要爬出来的蟋蟀塞回盒子,次数多了,蟋蟀急了,发出叫声后,惊扰王掌院。
“谁将蟋蟀带到了学堂?”
李煜威见事情败露,准备盖上盒子,将蟋蟀藏起来,谁知道,越着急,越出错,盖子没盖上,蟋蟀跑了出来,直奔王掌院那边。这两只蟋蟀,可是他花大价钱买回来的,帮他赢了不好好东西。李煜威可舍不得他们丢了。
于是,李煜威顾不得眼下还在上课,把另外一只蟋蟀藏好后,急匆匆去追另外一只,蟋蟀是活物,会跑会跳,没了盒子的禁锢,想抓住他,可是很费劲的。
李煜威见一个人不行,就催促其他人一块帮忙,其他几人,倒是想帮忙,不过,他们看到王掌院的脸色后,立刻把那份心思压了下去。
“你们耳朵聋了吗?赶紧去帮忙。”
李煜威耀武扬威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皇帝,其他人是伴读,王掌院本就不喜李煜威,见状,眉头紧蹙。
“胡闹,这里是课堂,还不赶紧坐回去。”
“夫子,我的蟋蟀……”
这时,下课时辰到了,王掌院瞪了李煜威一眼,拿着书册出了尚书房,李煜威可不害怕王掌院,他一走,李煜威又开始使唤众人去抓蟋蟀,姜绍坐在桌前,意味深长的看了李煜威一眼。
“李公子,李夫人来看你了。”
侍从进来找人,李煜威全部心思都在蟋蟀上,根本不理会侍从,最后还是姜绍看不过去,将人带了出去,李煜威原本心里不快,想要反驳姜绍几句,看到母亲后,立刻老实了。
“娘,你怎么来了。”
“娘的心肝,几日不见,你怎么瘦了?”
姜绍看着李煜威比刚来时,胖了一圈的身子,胖乎乎的小脸上,满是疑惑。
“娘,我没瘦,你快说,你找我干嘛,没事的话,我还要上课呢。”
护国公夫人见儿子这般好学开心不已,“读书再重要,也要护着身子啊,对了,夫子今日可夸你了?”其实护国公夫人是想问,姜绍功课如何,只是姜绍就在不远处,四周有又都是外人,她不好直说。
“夫子哪一日不骂我,我就开心了,我可不指望他夸我。”李煜威一脸无所谓。
“什么?骂你?为何骂你?”护国公夫人立刻心疼起儿子,可是当她听说,夫人骂他都是因为他功课写不好时,护国公夫人脸色阴沉难看。
“即便你学习不好,你也是皇上的亲表哥,岂是谁想骂都能骂的?听娘的,硬气一些,日后谁骂你,你骂回去就是。”
“知道了娘,你放心吧,谁也欺负不到我。”
下一节课要开始前,护国公夫人依依不舍离开了尚书府。
傍晚时分,姜缨难得有时间,过来接姜绍下课,顺便去见了王掌院,“皇上这两日功课如何?”
王掌院很喜欢姜绍,虽然小小年纪,就登了帝位,却不骄不躁,人也聪明,不管什么事情,一点就通,最重要的是,这个孩子有一颗仁善之心。
王掌院一开心,便与姜缨说了许久,当姜缨提起李煜威时,王掌院的表情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那个孩子,聪明是有的,不过……”王掌院看着姜缨,思量了一下措辞,“他的心思不在课堂上。”
姜缨明了,待她离开尚书府后,派人去调查李煜威。
晚膳时,宫人将饭菜按照例份,依次放到几人桌上,李煜威见姜绍的饭菜明显比他们的精致,还多,立刻不高兴了,“都是一样的吃饭,为何表弟的与我们的不一样?”
其实之前,每日的饭菜都是这么上的,也不知道李煜威为何今日就闹了起来,宫人不敢得罪李煜威,也不敢更换饭菜,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本公子可是皇上的亲表哥,你们敢如此待本公子,信不信本公子让公主表姐将你们全部处死?”
宫人吓得跪在地上,“李公子何必为难奴婢,奴婢也是按宫规办事罢了。”
“闭嘴,别跟本公子说这些。”李煜威觉得宫人轻视他,跑过去让姜绍重罚宫人,姜绍不肯,“他们只是按照规矩办事罢了,你若是觉得饭菜不够,与朕一块吃便是。”
姜绍说完,让宫人将两张桌子,合在了一,“表哥,过来吃饭吧,等下还要做功课呢,若是今日写不完,明日王掌院可是要打手板的。”
李煜威一想起王掌院的严厉,眼底闪过一抹厌恶,“表弟,你就是太纵着他们了,他们算什么东西,也敢在你面前放肆,要我说,任何忤逆你的人,都应该拉出去杖毙。”
“你要将谁杖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