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古云疯的话，林所成眼底深处闪过一丝落寞。
北境中并非没有三十岁左右的百年强者，这群人都是各大家族的继承人，养在家中的金丝雀，没经历过风雨。
生死斗有过，战斗经验，家族管理经验都有，但真正把人拎出去管理一方，开疆扩土，碰到阎罗殿那帮人恐怕会打的连妈都不认识。
白开够强了吧，百年强者，镇守山城，守城九一开的优势，最后落得一个满盘皆输。
看似亭台楼阁，实则底都漏空了，一直在亡羊补牢。
“现在南北联合，全力剿灭金陵城势力，有机会吗？”
林所成提出心中的疑问。
古云疯不加思考道：“你做不到，你比我清楚，又何必幻想，面对刘长安，是林森死还是宁南王死？”
“刘长安即便大病初愈，实力还未恢复，别说现在林森还没突破，即便突破了稳定能赢刘长安吗？”
“堆人数能杀了刘长安，你岂又会等到现在。”
真相才是杀人的快刀。
除非刘长安死斗，否则想杀一个百年之上的战力强者，除非几十个百年战力早早的布下天罗地网，才有机会耗死刘长安。
林所成心中更多的是不安，林家老家主，经历了林家从平稳到辉煌。
大夏一分为二，他作为林家老家主，扶持林森的人，自然享受到了太上皇般的礼遇和权柄。
刘长安崛起的太突然了，打的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上个时代刘长安压得林森宁南王喘不过气，这个时代苏牧压得这一代的年轻人喘不过气。
金陵难道真的是什么福泽宝地，接连出了两位横压一世的天骄。
“有什么办法吗？”林所成问道。
古云疯咧嘴一笑，似乎早就等着林所成问这个问题了。
“有，怎么会没有呢，你跟宁南王商量好，南北各开拔一半大军直接往金陵去，梭哈你不能梭哈，一半人总能调吧。”
“围金陵，围而不攻，出来一个杀一个，耗的整个金陵弹尽粮绝，刘长安要脸，为了金陵一千六百万人的生死会出来拼命的，否则他就不叫刘长安了。”
林所成嘴角一抽，如今新闻媒体高度发达，无论林家军做这事，还是宁家军做这事都是百害无一利。
北境南境，无论林森还是宁南王，都是南北一方的正义之师，围城断的是粮草水电，一旦生活必需品中断，可想而知会发生多惨烈的事情。
这比城池征伐更惨，城池征伐是为了接管，不会对城池内部的设施做多大的攻击，最终所图的无非是利。
无论谁上谁下，对于民众而言无非是换了一个老大而已。
“刘长安只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你们的胜率最起码会再提高三成，没有刘长安庇护的苏牧和有刘长安庇护的苏牧是两个人。”
“道理你都明白，你能做这个决定，就是愿意不愿意而已。”
古云疯咧嘴笑道，不愧疯子之名，一千六百万在他眼里仿佛只是一个数字。
“还有一个更简单的办法，杀了苏牧，十年之后，刘长安一死，金陵自解，喜迎王师。”
林所成沉默了，相对于现在杀了苏牧，其实杀了刘长安的难度反而更加的简单，不过所要承受的代价，可能绵延千年。
自古杀民屠城者就没一个落得好下场的，这倒不是阴谋论或牵扯上什么玄学，屠城之后名誉声望乃至发布这个命令的林家都会遭受严重的危机。
这个危机在林家强的时候只是零星冒出，可一旦势弱了，或者林家军内部冒出了一两个野心家，都可以拎出这个事情来对林家发动攻势，完全是饮鸩止渴的办法。
林所成脸上的疲倦感更深了几分，北境之事林森闭关后所有的决定几乎都要让他去做。
“我这一生如履薄冰，人生最后却看到林家军摇摇欲坠。”林所成长吐出一口气，顿感如冰窖的凉意。
“你帮我能赢吗？”林所成看向古云疯。
古云疯咧嘴笑道“你问的是战略安排还是前线指挥？”
“都帮……”林所成话音未落，马上就被古云疯开口给打断。
“三成赢，十成林森会在几年后身亡，然后天下改姓古，林家受尽天下唾骂，而我不再是毒师，而是当代圣人。”
古云疯眼底露出期待，肆无忌惮的说道，他向来打的都是直球，名声早就臭大街了，即便他不说别人也会往那方面想。
南北未分之前，整个大夏家族林立割裂，林家军能从北边脱颖而出，最少有一半的功劳要归功于古云疯。
纵横阴阳，挑动天下局势，林家能从一城一地的家族成为北方霸主，古云疯功不可没。
古云疯还有一个另外的身份，那就是北方大家族中的领事首席。
北方动乱中林家一统北境有很多家族的强者还有被抄家无处可归者都被古云疯收归麾下。
虽很多人改名换姓，但这股从几十年前最强的势力所遗留下来的骆驼们，集合在一起那俨然成为了独立于南北两境之地的第三股势力。
虽有很多人已经安定，但更多的人都是想着重归巅峰甚至更近一步的，不过那些人早被古云疯拿捏。
不听话的话，古云疯整治他们的手段，可比林家军曾经一统北境之时要狠的多。
“图谋天下也好，帮扶别家一统天下也罢，一切随性而为，我想帮谁就帮谁，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用别人的话说，我就是阴沟里最大的那只老鼠，一生都在阴暗的爬行。”
古云疯肆意的笑着，眼底深处露出一股随性的癫狂，天下似乎无人可限制住他。
当初在北境之地去帮助林家，也只是他单纯在某一天在天桥底下随便用五块钱找了一个算命的，看了他生辰八字说他是木命。
林字是双木，然后随性的就帮林家在北境站起来了而已。
“可是这疤痕很痛啊，脸上的这道疤太痛了！”
古云疯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疤，似乎回忆起曾经，连手都在微微的颤抖。
林所成一直没去问古云疯脸上这道疤到底怎么来的，面对这个疯子，林所成心底也有所顾忌。
“这道疤是被刘长安伤的，不过他也不好受，否则前几年一个百年之上的强者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要死了，老虎的屁股很好摸……”
林所成一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