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更好的选择吗？
林森都知道北境被苏牧打的快崩溃了，除了向宁南王求饶祈和，找不出任何破局办法。
至于决一死战，林森看着会议室中这群投降派，林森要是敢决一死战，这帮人就敢两边下注，随时调转风头去支持宁南王。
“天下郎朗皆为利来，蛋糕不大的时候，屠刀对着的都是自己人，散了吧，都滚出去！”
林森沙哑的声音变得逐渐暴躁，两鬓发白，如一只垂垂老矣的狮子，散发着最后的余威。
所有人都被这股气势压的呼吸困难，林森在百年强者这一阶段已经走出去极深的路，似乎离突破百年之上只差着这最后一层窗户纸。
林所成见林森这幅模样叹气摇头，紧接着将目光放在张无常等人身上。
“张家主带着人出去吧，今夜就呆在紫禁城内歇息便是，明天等我的传讯。”
张无常汗流浃背缓缓站起身，连手都有点颤抖，不仅是他所有人都控制不住的冒出了冷汗。
林森眼中的杀意毕露，几十年没有看过林森疯狂一面，大家似乎都已经忘了这位北境之王真正的实力。
除了刘长安，全盛状态出世，谁能与这位掰手腕？
林所成笑脸将大家送出会议室，等着人全离去，反手将门锁上，旋即黑着脸看向林森。
此刻，林森没有北境之王的壮志豪情，仿佛被抽空了体力一般无力的坐在椅子上。
林家军与宁家军对持几十年互有胜负，就因为一个苏牧，北境的处境犹如坐过山车般，顷刻间从天堂掉到地狱。
“森子，你太鲁莽了，哪怕对张家不忿，敌意也不能表露的这么明显，这种关键时刻，你想把你从前这群老兄弟都推向宁南王还是阎罗殿！”
“刚刚如果我不开口说话，你是不是要杀了庞无常祭旗！”
林所成话语冰冷，以长辈的口吻教训林森。
整个北境恐怕也只有林所成敢这么跟林森说话了，作为扶持林森成长的长辈人物，林家军上一代掌舵人，余威尚在。
林森难受的揉着太阳穴。
“叔父，我冲动了。”林森竟然道歉了。
“砰！”
可林森下一刻一拳头便砸在了桌子上，新做的沙盘瞬间裂成了八瓣，沙石倾覆，散落一地。
“但凡他们这帮人舍得出力，不说压上全部筹码，压上一半的筹码，他阎罗殿在决定进攻三城的时候，就不可能活着回去！”
“谁人不知白开是我林家的嫡系，白开他妈是我亲妹妹！虽然白开不被林家承认是个养在外头的野种，但也流着我林家的血！”
林森捏着桌上的一角木料，猛地摔在地上。
派去三城镇守的白开是林家的嫡系，白开流着林家的血脉，否则一个小人物哪怕成为百年强者，岂会被林森放在一城之主这么重要的位置上。
如今看北境势微一个个封疆大吏都开始人人自危找寻求自保，若连简单的团结都做不到，倒不如提前从三家争天下的局面退场。
“泄愤够了吗？”林所成冷着一张脸瞪着林森。
林森抬头与林所成的目光撞到一起，看到林所成为林家军操劳所留下的岁月痕迹，难以在他的质询下再发脾气。
怒意硬生生被林森压住，林森点了点头。
“泄愤够了就想办法解决问题，如今北境整体向心力不足，主要问题是你权利下放的太多了，几十年前你选择哥们意气，我没有拦你。”
“那是因为北境初期想要维持秩序稳定发展，的确需要大家埋头苦干，可是在稳定局势之后，在几十年前金陵一役后，你没有渐渐把权利收回，反而更加纵容这些人。”
“对比起宁南王，这点你不如他，金陵一难，杯酒释兵权，这手段你比不了！”
林所成说下这一句话，林森心里是不服的，北境在整体实力上在几十年间其实是压了宁南王一头的。
无论纸面实力，或是林森与宁南王的实力对比，南境都不如北境。
不过在于自家地盘掌控力上面，宁南王可以把桌上的筹码梭哈，林森梭哈至少有一半的筹码不会同意自己上牌桌，这就是差别。
“金陵一战南境侯爷，老一辈资历的隐去了一半。”
“昌候说是躲进寺庙舔犊伤口，阳候说是不想再介入争端去民间当了一个富家翁，这里面宁南王出力不少。”
“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他图谋的是整个天下！”
作为统领者林森是不合格的，个人实力对比苏牧与宁南王，他无疑是最强的那个，可对自家势力的掌控力不如宁南王同样不如苏牧。
林所成紧接开口“我倒不是助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你有一点是其他人比不了的，你离百年之上只差最后一层薄薄的窗户纸。”
“你去闭关吧，北境权利交由我掌管，立威的事情你出面不合适，哪怕你要杀张无常那也只能由我来动手。”
“这次不突破到百年之上就不要回来了，要么就向阎罗殿投诚，安安心心当一个富家翁。”
“以现在北境的实力，向刘长安投降他会给一个很丰厚的价码林家最少能远离漩涡徐徐图之。”
北境看似兵强马壮，但如今像一个被戳爆的气球，彻底泄了气。
强大时，任何问题都可以被遮掩，孱弱时所有问题集中爆发，便是林森也招架不住。
林所成作为北境影子霸主，北境大部分问题都是他在处理，林森是北境的信仰象征，而北境大部分命令是从他手中发出的。
“一切依叔父所言，今后这北境的一切就拜托叔父了，这次我不突破绝不出关！”
苏牧率领阎罗殿拿下三城的后遗症很快就出现了，南北现在都要开始玩命了，不玩命城池失守是小，命丢了是大。
几十年前南北共同对金陵城发动大战，阎罗殿老一批跟着刘长安的那帮老人，死的死伤的伤，这是血仇，岂能那么容易仇散云消。
除非老一辈包括宁南王这一批人全部老死了。
会议厅在林家宅邸，林森站起身步伐轻慢的走向会议室深处，一处暗门大开，林森缓步踏了进去。
林所成远看着林森走远，眼眸渐渐冷了下来，他招手，足有三十位身影缓缓从暗处出现。
“来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