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希拖着手臂,走出万宸大厦,外头不知何时,已经飘起了小雨。
他的后背被冷汗淋湿,手臂充血肿起,还好他穿着宽松的衬衫,让人看不出一点异样。
曹希疼的连呼吸都是乱的,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拿出手机,单手拨了电话。
“你在哪?”他出声,嗓音有些沙哑。
“我在回家的路上。”朱欣的视线往驾驶座上的人一瞥。
苏满月让杨慕西送她回朱家,朱欣第一次坐杨慕西的车感觉自己的命都要没了。
她在马场上被吓了一次,现在在飞驰的跑车上,朱欣依旧心惊胆战。
曹希只当是家里的司机去接朱欣了,他淡淡的道了一声:“路上小心。”
朱欣表情一冷,立即将电话挂断。
曹希这样,是在亡羊补牢还是在猫哭耗子?那句“路上小心”听在朱欣的耳朵里,十分讽刺。
朱欣回过神,她猛得发现杨慕西走的路不对,这不是去朱家城南大宅的方向。
“杨先生,我家不是要这条路走。”
“谁说要去你家?”杨慕西头也不回。
朱欣一脸震惊,你不是答应了苏满月要送我回家的吗?
“我要去找何露阳的那个朋友算账!只有你认得她长什么样!”
杨慕西目视前方,他的眼里在冒着火。
原谅他刚才一言不发的开车,就在盘算这件事呢!
在等待一个红绿灯的时候,杨慕西他把手机塞给朱欣,他锁定了何露阳的几个朋友,让朱欣从照片里认出是谁唆使楚悠然穿上马术服的。
朱欣从照片中认出了一个人来。
杨慕西通过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找到了那个女人现在在哪里。
跑车再一次提速,发出猛兽般的低吼。
眼看着面前又是一个红灯,杨慕西觉得烦躁极了,他已经等不及要去收拾那个女人,根本不想要停下来等红灯。
于是,朱欣就看着杨慕西连闯三四个红灯,她长大了嘴巴,觉得这是她这辈子,遇到过最刺激的事了……
“那个,杨……杨先生……有警车在追我们……”
“他们追不上我的!”杨慕西自信满满。
朱欣语塞。她着实有点小紧张,她这辈子做过的最刺激的事再一次被刷新了!
“陈警官,那是贝勒爷的车啊……”
追在猩红色跑车后面的交警,查到了车牌号的主人是谁。
正握着方向盘的陈警官,额头上落下一滴汗。
当杨慕西从京城来到海城的时候,京城的警察就特意请海城的警察吃了一顿饭,在饭桌上还交代了杨慕西的种种光荣事迹,并且语重心长地让海城警察多多小心。
此时的陈警官想起了杨慕西带来的种种恐惧,在下一个红绿灯路口,他吐出声道:“撤退吧……”
朱欣往后视镜上一看,杨慕西真的把警车给甩开了!
很快,他们驱车到了市区内的某处酒吧里,杨慕西找到了那个女人。
“是她吗?”他问朱欣。
朱欣看了一眼,点点头,“是她。”
“很好。”
男人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往那女人的脑袋上砸下去!
顿时鲜血四溅,杨慕西的眼瞳里溢出兴奋的光彩!
朱欣捂住自己的嘴,她的耳朵被惨烈的尖叫声包围,视线也被血液染红。
人人都说贝勒爷是京城的混世魔王,他是个疯子,他是个可怕且没有人性的恶魔。
他还嗜血,刺眼的血色让他像嗑药一般兴奋愉悦。
朱欣一步步后退到墙壁上,这是她第一次见识到如此疯狂,黑暗,血腥的一面。
半个小时后,那个女人的惨叫声弱了下去……
杨慕西白净的脸上沾染着斑驳的血沫,骨节分明的手指,也被血液染红了半截。
他舔了一下嘴角,尝到血液的味道后,眼瞳里迸发出邪魅之色。
“杨……杨慕西……”朱欣的舌头都僵住了,“你这样会出人命的……”
男人转过头来,他笑着低喃道:“敢算计到满月身上,就是这种下场!”
……
当天晚上,何露阳在给某杂志拍广告,化妆师给她化妆,她用蓝牙耳机和朋友聊天。
“阳阳,出大事了!”
“现在还能有什么大事?我今天亏了四千万,我都不想回家去了。”
何露阳的声音提不起劲,她刷了一会微博,微博里全是在喊苏满月骑马帅毙了的评论。
她心烦气躁,退出了微博。
“跟你说真的出大事了!莉莎她被毁容了!”
“哈?”
“莉莎的脸被划得血肉模糊,她那张脸估计整容都救不了了,唉!太可怕了!”
“什么血肉模糊?!”
“贝勒爷冲到酒吧去,用酒瓶碎片把莉莎给毁容了!”
“天哪!”何露阳低叹出声。
“莉莎的家人要报警,但杨夫人已经出面了,用钱私了,而且这件事,谁都不能传出去!”
电话里头的人感叹出声,京城杨家是真的惹不得。
“唉……阳阳你说句话呀!”
“慕西不愧是我喜欢的人!简直太帅啦!!”何露阳激动的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把化妆师吓了一跳。
“慕希他好厉害!怎么办,我越来越喜欢他了!谁都不能跟我抢慕希!”
何露阳娇声呐喊,她打开手机锁屏的界面,上面是杨慕西的痞痞笑容,何露阳把嘴唇印在了屏幕上。
……
然而很快,何露阳想到了杨慕西为什么会把她朋友的脸刮花了。
那个她疯狂追求的男人,是为了别的女人出气。
何露阳的情绪迅速回落下去,她有些神经质的固执低喃道:“谁都不可以抢走慕希!”
……
雨水打落在玻璃墙上,屋内的冷气增加了房间里的湿度。
白色的床单上,曹希蜷缩成一团,他的半个身子已经疼到麻木,汗水浸湿了枕头和床单。
回到曹家,他才发现朱欣说的回家是回朱家的意思。
没人知道他受了伤回来,曹希让佣人别打扰他。
他疼的无法入睡,路云霆让他明天下午再去医院,他不敢违逆那个男人的话。
半梦半醒间,他倒在床上呓语出声:“猪猪,我好疼……真的,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