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卿月明白萧临泽的意思,只要她还是现如今的她,那他便会守着她,若不是……若原身回来了,性子大变,那他或许就不会……
她思及此便觉万分惶恐,赶忙止住了自个的胡思乱想,道:“这不就是了?那我怕什么?除了洞房,该做的不该做的,咱们不都做了?”
“你呀……”萧临泽轻点了点林卿月的额头,“怎地不知害臊呢?”
林卿月扬了扬头,起身用双手环住了萧临泽的脖颈,拖长了调子问道:“你不就喜欢我这样?”
“是啊。”萧临泽瞬时凑近了林卿月耳畔,热气直往她耳朵里钻,“最是喜欢了。”
林卿月觉着耳朵里有些痒,却又不想认输,索性轻轻将他推开了。
“你瞧瞧你,以前还会耳红,现如今倒好,脸皮是厚得不行。”
“那还得仰仗六姑娘,是六姑娘调教得好。”
萧临泽说这话时,薄唇轻勾,眼角微挑,带着说不出的惑人意味,惹得林卿月一时挪不开眼。
她想,萧临泽真是她在这世上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你吃什么长大的啊?”
萧临泽此时嘴角还噙着抹笑,突然听得林卿月问这话,一时不明白:“嗯?”
萧临泽说这话时尾音轻轻上挑,勾得林卿月心痒痒,耐不住又倾身上前吻了吻他的嘴角,末了还故意轻佻道:“偷个香。”
“你知道什么叫物归原主吗?”话罢,萧临泽一手揽住了林卿月的腰,一手捂住了她的后脑勺,以吻封缄。
一吻罢,两人呼吸都有些粗重。
他用额头抵着林卿月的额头,道:“起来用点饭再睡。”
林卿月抿了抿湿润的唇,点头应下了。
萧临泽起身给林卿月端了碗稀饭来,又拿了点白面馒头,还有些咸菜。
“时候晚了,别的不好克化,吃点这个,就在帐篷内转几圈,刚好。”
林卿月仰着头,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们家空青哥哥,真是人美心善。”
要是旁人说萧临泽美,早被他一个眼刀子甩过去了,可林卿月不一样,情人眼里出西施,她的眼中确也满是真诚,听得人不但不生气,反而还软了心肠。
两人用过饭,相携着在屋内走了一圈,萧临泽就催促着林卿月上床歇息。
“你呢?”林卿月躺在床上看着萧临泽。
萧临泽给林卿月拢了拢被子,又去一边儿给她寻了件自个的斗篷来给她搭在被子上,这才道:“我去跟俞之挤一晚。”
“哦……”林卿月刻意放软了调子,是愈发的甜腻,又带着几分委屈,“空青哥哥令愿跟别的臭男人一起睡,也不愿跟月儿睡,月儿好伤心啊。”
这话被林卿月说出来简直能腻死人。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而沉的轻笑:“我们家月儿最是听话了,乖乖地啊。”
林卿月看着萧临泽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偷偷一笑,安心地睡了过去。
昨儿睡太多了,翌日一早林卿月就醒了,她觉着双腿是疼得不行,撩起衣裙一瞧,禁不住叹了口气。
这段日子她和龚蒙一直是在马上度过的,龚蒙一个男子都受不住,何况她一个女子,加之这副身子被养得娇嫩得很,是被磨得又红又肿。
好在龚蒙是个细心的大夫,思量到了这一点,给了她药,这段日子才熬了过来,可昨儿太累了,她蒙头就睡,也没注意,今早上就愈发严重了,趁着这时候正好能擦一擦。
这药膏擦在伤处凉丝丝的,倒也不错,就在这时候,萧临泽却是来了。
林卿月猛地一抬头,就瞧见了呆愣在帐篷口的萧临泽,两人是面面相觑,还是萧临泽先反应过来,慌忙转身出了屋。
虽说林卿月一直在勾着萧临泽,但她也不是真不知害臊,一张小脸直接爆红,感觉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萧临泽,等整理好自个的衣衫还是没唤萧临泽进屋,最后还是他主动开了口。
“我可以进了了吗?”
“进……进来吧……”
林卿月都有些结巴了。
萧临泽进了帐篷后有些不敢看林卿月,一张脸从脖子红到了耳朵根。
“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觉着还早,像是昨夜那般,你还睡着,就想来瞧瞧你…”
“没……没事的……我想吃面,你去给我下面!”
林卿月坐在床上,也不去看萧临泽。
萧临泽点头,忙应下了,然后转身就去了做饭的帐篷,准备给林卿月做个煎蛋面。
黑风山被萧临泽带人给端了,接下来就是解决灾民粮食,还有彻查梓州干旱严重,官员却瞒而不报,更无作为,甚至贪墨粮食的行为。
也没给萧临泽和林卿月太多别扭的时辰他们就得拔营回梓州了。
萧临泽今早撞见了林卿月擦药,虽万分羞窘,但很是心疼她,原本想给她寻辆马车的,被她给拒了。他“我一个女子来了军营原本就不该,又是直接进了你的营帐,要是再给我什么旁的待遇,处处让你照顾着我,只怕原本对你敬佩的官兵们也会心生不满。”
要是在西洲,林卿月倒没觉着什么,对于勇敢的女子,就是男儿也是对他们佩服有加的,就是她,也用马术,而非公主的身份赢得了许多尊重。
他们草原和大漠的女子总也是自由的,不似大启,总被拘束着,连女子入军营都能被人所垢病,也未免太过可笑,但她来了大启,总得守一点规矩,没得到时候闯出祸端来,连这条小命也没了。
“何必太过在乎旁人的眼光?何况我一个男儿要想赢得旁人的尊重从来不是靠这些虚无缥渺的东西,我更不觉得一个男人疼自个未来的妻子有何不妥。”
萧临泽从来不在乎旁人的眼光。
宦官义子、飞龙卫统领,哪一条都是被世人垢病的地方,可这些在旁人看来看不上的东西却是他的心中之重,他从来都是感恩的。
他清楚地知道,若是没有他的义父,他不知在世上的哪个犄角旮旯过着悲惨的生活;若是没有飞龙卫统领一职,他更是什么都不是,更无法施展自个保家卫国、惩奸除恶的抱负。
林卿月心头一恸,藏在长纱斗笠下的眼中满是疼惜,只可惜萧临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