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长街并不算长,林卿月倒并不担心小桃出事,索性也不去找,随便在街上闲逛。
走着走着,前面的路便被堵上了。
林卿月本想绕开,没想到却意外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们这些女子怎么如此不知羞耻!速速让开,否则我对你们不客气了!”
林卿月循声望去,正瞧见薛季面红耳赤一脸愠怒的被几名体态丰腴的女子逼在街旁。
那几名女子一看就是老手,面对薛季的呵斥非但脸不红心不跳,反倒娇声连连,举手投足间占尽了薛季的便宜。
薛季因为碍于男女之别,反倒是被那几个女人给掣肘住了。
薛季那副弱小又无助的样子激发了林卿月的圣母心,仗着自己现在戴着面具旁人认不出她是谁,林卿月便无所顾忌的走向薛季。
那三名女子一心都在薛季身上,同样仗着戴着面具无人认得她们便肆无忌惮的调戏薛季。
反倒是薛季脸上一点遮掩都没有,他本就长了一张小鲜肉的脸,只是平日里总是板着一张脸才让人觉得难以接近,一旦松懈,就像是一个精致的瓷娃娃一样,任谁都想揉捏一番。
林卿月两步上前,趁着那三个女人没注意到她之前穿过缝隙一把抓住了薛季的手臂,轻轻用力便将人从那三个女人中间拽了出来。
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林卿月嘴角微微上挑,拉着薛季的手快速蹿入人群之中在人群中上蹿下跳的跑了半晌,林卿月才拉着薛季躲入了街旁一条无人的小巷中。
林卿月半蹲在地上大口的喘了几口气才觉得滞塞的喘息顺畅了许多,她稍稍直了直身子背靠在身后的墙壁上,一抬头却正对上薛季探究的目光。
薛季的目光有些过于炙热,让林卿月感觉如芒在背。
她轻咳了一声,对薛季伸出手,笑道:“本姑娘做好事不留名,一口价十两银子,谢谢。”
林卿月眼看着薛季的目光从探究到不解再到诧异,开口询问道“你救我是为了要钱?”
林卿月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轻笑道:“救你是临时起意,要钱也是临时起意。十两银子帮你脱困,你赚了。”
林卿月俏皮的对薛季挤了挤眼睛,眉眼微挑,上下打量了薛季一圈道:“看你穿的这般富贵,不会身上连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吧?”
薛季脸色一沉,不再理会林卿月,从腰间的钱袋里随手一掏拿出了一锭银子扔给了林卿月。
林卿月顺手一接,笑意盈盈的把银子毫不犹豫的揣进了腰间,活脱脱的一副奸商嘴脸。
“公子真是大方,你我银货相讫就此别过。”
林卿月嘴角带着得意的笑转身离去,离开了巷子的林卿月很快就隐没在人群之中,可那熟悉的脚步声却一直如影随形。
林卿月忍了又忍,最后忍不可忍,站定在了街边。
她半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等着身后的人走上来。
薛季的人影很快脱离人群来到了林卿月面前,林卿月目光泛冷的看向薛季,强压着怒气沉声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面对林卿月的冷声质问,薛季却并不打算老实的说出自己意图,面不改色的扯谎道:“只是顺路罢了。”
林卿月眼底闪过一抹不耐之色,奈何不论是体力还是耐力她都不如薛季,薛季若是有意要跟着她,她是绝对甩不掉他的。
长叹了一口气,林卿月认命般挥了挥手,扔下了一句:“随你便,你想跟就跟着吧。”
见林卿月默认他继续跟着,薛季的眼中闪过一抹光亮。
有了这次开诚布公,薛季便不再尾随林卿月而是光明正大的走在林卿月身边。
两人并肩走了一会儿,还是薛季首先打破了沉默。
“你和我认识的一个姑娘很像。”
林卿月脚下的动作微滞,下意识的用手触碰了一下面具,确定面具好好的在脸上戴着后才佯装随意的说道:“公子套近乎的手段未免也有些太小儿科了些,街上七八岁的小孩都已经不用这种搭讪手段了。”
面对林卿月的暗嘲,薛季却只是平和的笑了笑。
“我说的是实话,姑娘若是不信也没有关系。”
熟悉的沉默再次萦绕在两人周围,随着番邦人的表演队伍离开,原本拥挤的长街竟变得有些空荡。
林卿月看似在漫无目的的游荡,暗地里却正在和萧临泽商量怎么甩开薛季这个跟屁虫。
萧临泽今日的心情似乎不大好,面对林卿月的求助语气很是不善。
“你若是真无心同他有交集,一开始就不该去招惹他!那几个女人能把他怎么样?就算你不多管闲事他也有办法脱身。招惹他的时候也不见你同我商量,现在倒是想起我来了,嗯?”
林卿月从萧临泽微微上挑的尾音中感觉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忙赔笑道:“我就是一时善心大发,系统爸爸,你就帮帮我吧,有他跟着我不能回府,你忍心看我在街上游荡有家不能回么?”
萧临泽最受不了林卿月这种犯错之后又积极认错的模样,骂她就像是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说不出的憋屈。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萧临泽沉声道:“再往前走些有一家酒馆,酒馆后门直通一条小巷,具体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林卿月狗腿的夸赞了两句后,才微微正色对身边的薛季道:“我受家人所托要带些酒回去,天色不早了,公子若是无事就早些回去吧。”
薛季嘴角微微上扬,笑道:“放姑娘独自一人回家我心中实在难安,不如我陪着姑娘一同去买酒,再送姑娘回家去如何?”
林卿月心中暗骂了一句‘渣男”面上却轻笑着应下了薛季的请求。
两人步入酒馆之后,林卿月随意指了两种酒,趁着老板去后面拿酒的时候林卿月佯装肚子痛,对薛季说道:“公子帮我拿一下酒,我去如厕一下,去去就回。”
林卿月借口如厕离开之后就直奔酒馆的后门。
从后门离开的瞬间,林卿月仿佛在浓浓的夜色之中嗅到了自由的味道。
酒馆后面正对的这条巷子很长,林卿月甩掉了薛季之后心情大好,慢悠悠往巷口的方向晃。
就在她快走到巷子口的时候,小巷之中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酒坛落地的声音紧随而至。
林卿月大惊,侧耳倾听之下竟捕捉到了打斗的声音。
“怎么回事?”
林卿月蛾眉紧蹙,站在巷子口进退两难。
以林卿月不想沾染麻烦的性子,当做什么都不知的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可每当林卿月打算离开的时候她却总是莫名的回想起那声酒坛破碎的声音。
这里是酒馆后面的小巷,有酒坛破碎的声音不足为奇,可林卿月就是有一种预感,打碎酒坛的人是薛季,在里面和人缠斗的人也是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