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菇妖疯狂摇摆。
所有的根系都在不停的摇动。
这种情况下,我能稳住身体不掉下去,已经竭尽所能,根本靠不到近冯青山身边。
突然老菇妖不动了。
我下意识抬头先去看红姑。
可是从我的角度隔着菌盖,看不到红姑的身影。
但我能听到红姑的撕咬、怒吼声。
我又看向冯青山。
他也在看着我……
冯青山的眼睛里没有瞳仁,泛起了淡淡的红光。
他在对我冷笑。
从左右夹住冯青山的两根粗大根系松开了。
冯青山抬脚朝我走了过来。
他每一次抬起脚,都会有根系移动,提前挪到他的脚下。
他没有低头看一眼,好像这些根系本来就是为他服务的。
从我的视角看,甚至有点驭空而行的意思……
冯青山走到我侧边,两只眼睛自始至终都没从我身上挪开过。
“真像啊!”冯青山的声音低沉,对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看着冯青山没出声。
冯青山微微摇头,轻声说:“以前也有过一个年轻人进来,他答应要帮我化形,我也答应放他走,结果我被骗了。”
我冲冯青山微笑,松开了口。
剥皮刀落在我的左手中。
同时我蹬着旁边一条根系,凌空朝冯青山身上扑了过去。
“当——!”
剥皮刀的刀背磕在了一块黑铁牌子上。
一根水桶粗的根系缠在了我的腰间。
刀背是要砸冯青山脑袋的。
他这幅样子明显不正常,我又不能杀了他,所以我只能扑过去用刀背敲晕他。
结果显而易见。
冯青山确实已经不是冯青山了。
我……也失败了。
但我的注意力都被冯青山挡在脑门上的那块铁牌子吸引住了。
铁牌子上涌阴刻的手法,雕着个篆体的“金”字。
“这是你家的东西,我还给你。”冯青山把铁牌子扔进了百宝囊。
我也被那条缠腰的粗根甩了出去。
“你的命我得拿回来,这是违背约定的代价!”
冯青山对着我怒吼。
我五体投地,狠狠摔在地上。
红姑把我拖到了墙边。
是女人样子的红姑。
我靠着肉眼看不到的幕墙,打量着周围的祥云仙境,只剩下苦笑。
红姑的样子看起来比我更惨。
她也在对我苦笑。
妖之厉害,在其诡谲。
老祖宗诚不欺我。
我们被老菇妖耍了。
“你什么时候被它干趴下的?”我问红姑。
红姑说:“我以为它是长在地上不能动的,没想到他突然就动了,我是被它甩下来的。”
“甩下来的?”我听到红姑这句话,赶忙问道:“是不是那个时候,它把血尸怪物给拍散了的?”
红姑疑惑的看着我。
我对红姑解释:“就是那些星宿幻化出的神兽。”
红姑缓缓点头:“你的法术很厉害,我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我真的差点就撕碎了它。”
我长叹了口气,
情况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坏。
老菇妖突然能动的时候,我就在它的根系上趴着。
我也亲眼看着它拍碎了两个血尸怪物。
这里可以当做一个时间点。
在这个时间点之前,我看到的都是真的,我的判断也是正确的。
在这个时间点之后,也就是我看到冯青山那段,我又中了老菇妖的幻术。
老菇妖确定留了一手。
我们都没想到它是可以借助根系活动的。
但这一点并不是我们失败的原因。
也并不代表老菇妖突然变强了。
真是的状况,是我们变弱了。
附灵术是有时效的。
红姑就是在那个时间节点,失去了贪狼星君的临凡辅助。
我看向老菇妖。
它还是一副宝相庄严的仙尊神像,但她在对着我冷笑。
跟冯青山的冷笑如出一阵。
老菇妖缓缓的朝我们压了过来。
它是故意的。
它想让我在临死前,感受到恐惧。
我问红姑:“我们再来一次吧,这次我会让你更厉害,一次性干沉老妖怪,别再给它留机会。”
红姑对着我微微一笑,伸手抹去了遮住瞎眼的黑布。
“我是被狗贩子下药暗算从家里偷出来的,他们折磨我、羞辱我,然后我逃出来,瘸了一条腿,瞎了一只眼,那时我就该死掉的,我是为了它才活下来的,也是为了它才拼命的。”
红姑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神色悲伤到了极致,“它应该是没了。”
我看着红姑,都惊呆了。
幻觉什么的已经不重要来了。
我懒得去想红姑其实是一只藏獒。
懒得去考虑用给人号脉的方法在狗的身上号喜脉,是件很奇葩的事。
我拉过红姑的右手,搭上了手腕。
脉象如盘走珠,速而不滞。
真的是喜脉。
难怪每次挨揍的时候,红姑都会有一只手护着肚子。
原来她有宝宝了!
“宝宝还在。”我对红姑说。
红姑伸手抹过裤腿。
我们都在血糊子里打了不知道多少个来回的滚,早就成了血人。
那些血都是污血,红姑指尖上沾着的血迹是鲜红的。
“你刚才摔到它了,有腹痛的感觉,还出血了,所以你觉得宝宝没了?”我问红姑:“你是不是在哪看过家庭狗血剧?”
红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在狗场,关我的地方离厨房很近,做饭的老阿姨喜欢看……”
“电视里都是骗鬼的。”我痛苦的挠头。
红姑讶然的看着我。
我耐着性子解释:“脉象有力的很,宝宝现在比你都健康、有活力……”
红姑的斗志,眼看着燃了起来。
我让红姑帮我把掉落在地上药匣捡回来。
我从药匣里取出颗保胎丸。
以前我还吐槽爷爷不知道怎么想的,在药匣里放这东西。
没想到今天派了大用场。
红姑服过药,再次端正坐好。
我和红姑没有表现出绝望,老菇妖也看出不对劲。
它架起祥云,朝我们飞过来。
吃了那么多次幻术的苦头,我就是个傻子,心里也该有数了。
花里胡哨的神仙、祥云搞的气势再大也是假的。
其实还是撑着一堆根系在地上跑。
跑的再快,也不可能跟真神仙似的缩地成寸。
我现在只想干沉老菇妖,保着红姑和她的宝宝出去。
再搞附身术肯定来不及了。
我准备赌一把运气。
本钱,是爷爷给我起的这个五行俱全的名字。
我注定了多灾多难,铁定的长命百岁。
如果我真有这个宿命,那我这招肯定能行的通。
祥自煞中起。
我要自己造个“煞”,把这个“祥”硬拔出来!
拼命一搏的时候。
是死是活就看最后一招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五十七章 造煞拔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