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婶跟我说清了缘由,巴巴的等着我跟她去救人。
但我依旧是稳坐钓鱼台,根本没有动身的意思。
七婶冷静下来之后,比刚进门时通透多了。
她根本不用我再多余暗示,就已经举着手机去扫门上的收款二维码了。
不要觉得我贪财无情。
问事,谈价,备法器,这是老辈传下来的规矩。
爷爷说过,千万别嫌老辈的规矩多。
这规矩就是一条线,我们这些人就是那条线牵着的风筝。
守着规矩,线就不会断。
只要线不断,任我们怎么折腾,都出不了大事。
可一旦破了规矩,我们就是断线的风筝。
谁也说不好最后会是个什么样的结局!
我抬眼看着七婶在手机付款页面打上了1000块,心里暗道一声:“讲究”。
早年间七婶是做媒婆的,帮人说媒搭桥就少不了要看命数、合姻缘这关。
在石门沟看命,除了我爷爷,七婶也找不到更靠谱的人了。
所以七婶算起来,跟我爷爷是老交情,对我家的老规矩也是很清楚的。
刚才她按照我的新规矩交了咨询费,又照老理儿讲清楚了缘由。
按流程,现在就该谈价钱了。
她这1000块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正是我爷爷活着的时候,顶格最高的价码。
满打满算,我回村接爷爷的班也不过区区半个月。
找上门的差事虽然做过几单,却都是些算生辰、看墓穴的小场面。
像我这么一个还没机会展露真本事的新人,七婶给出这个价,心意确实是有了。
但我依旧没有动身的意思。
七婶赶紧解释道:“‘小五仙’您放心,只要能救了小卉,您叫我扒皮抽筋都行,现在给您这个数是订金,额外还要有‘车马费’,这个我也懂!”
干我们这行不是街上摆小摊,也不是超市里上货架。
我们门上不挂牌,脸上不贴标,压根没有明码标价的说法。
能找上门的,不是老主顾,也是熟人介绍来的熟人。
有些事,求上门的主家不懂,引路的人一定懂。
一般情况下,出门前都会先付订金。
订金就是全款的一半。
如果事情中途有变,需要大费周折,需要再加钱,那就不能再算进原本说好的价钱里。
毕竟咱不是商人,也不是苦力。
咱卖的是能耐不假,但也要替祖师爷、老祖宗留份脸面。
所以说好了是什么价,就得是什么价。
需要多加钱,咱也不会明着要,主家却要暗着给。
换个名目就叫“车马费”!
至于车马费的数目,那就因人因事而定了。
下限不会低于订金,上限那是根本不存在的!
“‘小五仙,’到底这事怎么个说法,你就开个金口吧。”七婶小心翼翼的走到我面前,站的俯首帖耳。
七婶的辈分没我高,可在十里八乡人硬气,情面也广,算是一号事上的人物,而且还是跟我爷爷那辈常打交道的人。
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姿态还摆的这么低,那就是给足了我面子,捧起了我的里子。
我要再不接,就是我不懂事,故意为难人家了。
可今天这档子事,我还真就不能随随便便接下来。
就算要接,也得接出个说法来!
我翻着眼皮看了七婶一眼,又低下了头慢悠悠的说道:“七婶,这钱,我没法拿!”
七婶皱了眉头,她已经快要急眼了。
我只当没有察觉七婶的反应,微微摇头道:“七婶,您也是有见识的人,就没有听说过医者不自医,渡人不渡己吗?”
七婶没明白我的意思,诧异的看着我。
我长出了一口气,沉声道:“凭关系、讲亲戚、摆事理,小卉出了事,在我这就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可现在要找我的不是您,也不是小卉,而是小卉身上的‘东西’在点我的名!”
我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这事已经不止是您家的事,它已经把我牵进去了,拿了您的钱,再管您的事儿我就坏了本份,是要遭灾,惹难的!”
七婶以为我在推脱,故意为难她,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我心里有数,七婶这是真要发飙了。
可我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我冷哼一声,笑道:“不过今儿个,您亲自蹬了门,天大的规矩我都得破,再大的劫难我也要一肩挑起来。”
我话锋一转,把事儿全揽在了自己头上,七婶反而懵了。
但七婶也是见过场面的人,反应更是极快的。
她二话不说就拉起了我的手:“小金子,今儿就冲你这句话,以后你家的事,就是我家的事。”
"就在咱家里这片儿,谁敢说你小金子一个‘不’字,我就撕他的嘴,谁敢跟你家扯是非,我就拆他家的门!”
我看着七婶郑重的点了点头,转身就从床头柜子里翻出了爷爷留下的百宝囊。
“七婶,我也是一样的话,您家的事就是我的事,小卉妹子就是我亲妹子,咱们一刻也别耽搁,现在就驾马搂枪,去你家收了那个不长眼‘东西’!”
我这一句话,直接说到了七婶心坎儿里。
七婶两眼含泪手也抖了起来。
但是我敢肯定,七婶绝不是被我说的话感动了,而是因为看到了我手里的东西。
“百宝囊”是我们金家代代相传,被爷爷压箱底的宝贝。
爷爷是明明白白当了一辈子“阴阳仙”,需要他老人家拿“百宝囊”才能镇住的场面少之又少。
但是石门沟老一辈的人也都知道。
一旦动了“百宝囊”,那就一定是出了大事!
一旦动了“百宝囊”,“金家五仙”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好话说千遍,不如实事做一件。
有“百宝囊”压阵,七婶那一颗悬着的心,算是彻底放进了肚子里。
她领着我一路往家赶,走路都带起了风。
我!
现在就是七婶的风。
以后,七婶会是我的风!
在农村生活过的,肯定已经看明白我这波操作的深意。
如今的农村不比过去。
小村人上百,中村人过千,大村的人口过不了万也是奔着整数去的。
石门沟去掉出外打工、求学的,常驻的也有千把口子人。
想把这千把口子人的地界混明白,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要说我爷爷活着的时候,石门沟境内任他是谁,都不会小瞧我家一眼。
那是老爷子一辈子的人情和余威镇着。
现在老爷子去了,那就是人死如灯灭,前尘往事恩仇尽消。
村上那些人别管面上再亲近,说话再好听,真到了事上,一样人情薄如纸,翻脸不认人。
没办法,谁让我爹他们那一辈早早的就去了外面发展。
偏偏我这个不争气的,还要回村里来享受祖宗的余荫。
要是不找个靠山,只凭我这一根通天柱想撑起金家这一片天,还真是件难事!
七婶虽然是个女人,可在农村这种地方,她这种女人可比男人厉害多了。
嚼舌根、说闲话,骂街、撒泼,七婶就是石门沟的祖宗!
有七婶这尊大神保驾护航,在石门沟我基本上就是横着走。
再加上七婶走街串巷帮人说媒拉纤的人脉,我“小五仙”的名声,也算是板上钉钉打响一半了!
至于剩下那一半,就得看今天我在七婶家这一炮,能不能打响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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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找个骂街的祖宗当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