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樾点头:“当然可以,河阴侯府此刻已经都换了宫里来的人伺候,原本河阴侯府的太监都被关在了偏院。”
慕容清提起琉璃宫灯说:“走,我去认上一认。”
傅御宸站起身来,说:“朕与你们同去。”
慕容清忙行礼说:“皇上,您不是说头疼不适吗?您还是歇着吧。”
傅御宸:“……”
傅御宸方才说自己头疼不舒服,命慕容清晚上侍奉在侧。
慕容清想着傅御宸定然是为了让自己陪他。
为了不让傅御宸时时处处跟着她,慕容清自然要劝傅御宸多多歇息。
林樾和裴玉州也都恳请皇上保重龙体,傅御宸只得挥挥手,让慕容清跟着林樾去了。
到了偏院,慕容清拎着琉璃宫灯,一个一个挨着看那些太监,却都是陌生的面孔。
林樾见慕容清眉头紧锁,就提醒道:“慕容院使,有没有可能是谁假扮太监?”
慕容清觉得极有可能,就将原本河阴侯府的所有人都查看了个遍,依旧一无所获。
慕容清有些疲惫,叹口气说:“也许他已经趁乱出了侯府。若果真如此,那真是海里捞针了。”
林樾忙安慰慕容清:“慕容院使,我会命人去查。他不在侯府的太监名册上,应是生面孔,说不定还有其他人注意到了他。若有人能看到他的正脸就好办了。另外,你说的滴水观音,我也会派人暗中查访。”
慕容清点头回到傅御宸暂住的寝殿,太监谭海正在殿外伺候。
谭海的眼睛红红的,一见到慕容清就小跑着过来,跪在慕容清面前说:“慕容大人,小的斗胆,求您救救干爹。”
慕容清思考了片刻,才忆起来,谭海是唐高达的干儿子。
慕容清安慰道:“你别着急,我已经奉皇上的命令召了太医来。”
谭海抽噎说:“干爹伤势过重,太医说凶多吉少。慕容院使,您医术高明,小的斗胆求您去看看干爹。”
慕容清叹了口气:“你好好伺候皇上,我去看看你干爹的伤势。”
慕容清怕傅御宸阻拦,脚步轻盈地快速往伤员们所在的小院行去。
左院判庞博文看见慕容清,赶紧迎了上来:“听说院使大人回来了,见您在忙,下属们一直不敢前去打扰。”
慕容清拱手道:“久违久违,我不在这段日子,辛苦你们了。”
客套了几句,慕容清问起唐高达的伤势,庞博文一边带他去找唐高达,一边说:“唐公公身上伤筋动骨的地方还好说,多养养没有大碍。只是,唐公公伤到了脑袋,如今昏迷着,人还没有醒过来。”
慕容清皱了皱眉头。
唐高达今年三十有余,陪在傅御宸身边多年,深得傅御宸宠信。
如今,唐高达躺在病榻上,胳膊、腿多处骨折,脸上也挂了彩,脑袋上有一个鸭蛋大的鼓包。
庞博文说:“属下已经给唐公公灌了汤药,要多观察几日才知道唐公公能不能醒来。”
慕容清放眼看去,周围还有十几个伤员。
慕容清说:“你们三个人忙不过来,待会儿我去请旨,这里得再添人。给他们把艾灸、外敷、针灸全部用上。”
庞博文点了点头:“好,不知能否请附近医馆的大夫过来帮忙?”
慕容清点点头:“这个主意不错,只是,你得看顾好他们。”
庞博文马上开始着手准备。
慕容清拿出银针,给唐高达施针,百会穴、合谷穴、天柱穴……一个一个穴位走下来,两刻钟之后,慕容清终于施针完成。
慕容清起身净手,又交代了一些事情,一转身,看见傅御宸正在房间门口站着。
众人忙过来行礼,傅御宸咳嗽几声,虚扶一把,说:“都起来吧。”
话音未落,傅御宸的身形突然晃了一晃,若非慕容清眼疾手快上前搀扶住了傅御宸,他几乎就要摔倒。
众人连连惊呼:“皇上,您怎么了?”
慕容清将手搭在傅御宸的额头,不由得脸色一变:“皇上,您额头好烫,应该是发烧了。来人,用步辇抬皇上回去。”
待回到寝殿,慕容清给傅御宸配了清热解表的药,煎好以后喂傅御宸喝下。
傅御宸躺在榻上,哑声说:“你们都退下吧,留慕容清在此处侍奉就好。”
谭海下去以后,傅御宸攥着慕容清的手,面露不悦:“你呀,不是说好是朕的贴身太医吗?依朕看,你还是专注当朕的皇后吧。”
慕容清笑着将手抽出来,讪笑道:“皇上的身子果然好,都烧成这个样子了,表面看起来依旧精神抖擞。是以,微臣还以为皇上是在哄微臣。”
傅御宸哼了一声:“巧言令色。”
慕容清继续哄:“皇上,微臣想着,唐公公是伺候惯了的人,他不在,皇上必然不适应。所以,微臣才去给唐公公施针,希望他能赶快好起来,继续侍奉皇上。”
傅御宸嘴唇一抿:“嗯,你都是为了朕。可怜朕堂堂一国之君,居然混不来一个太医,生病都没人诊治。”
慕容清讨好地笑着:“哪儿能?臣给皇上治!臣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
傅御宸猛地将慕容清拉到怀里,捂着慕容清的嘴道:“别瞎说,你得好好活着。今天的事,朕想起来就觉得后怕。”
慕容清窝在傅御宸怀里,傅御宸喃喃道:“朕今日打盹的时候,梦见了母后。”
药物起效,傅御宸额头有了细细的汗。
慕容清拿帕子给傅御宸擦了擦汗,说:“皇上,等您好了,微臣陪您去皇陵祭奠。”
夜深了,慕容清睡在寝殿的小塌上,不肯与傅御宸同床共枕,唯恐被人看到生出闲话。傅御宸只得由她去了。
第二天一早,傅御宸执意摆驾前往皇陵,祭奠过后,慕容清见傅御宸精神懒怠,便提议去一旁的行宫休息片刻。
皇陵一旁,建有行宫,供皇族扫墓祭祀时休息,如今里面住着几个太妃。
慕容清亲自到行宫的厨房为傅御宸煎药,之后,她提着药罐回正殿。
走在树荫下,慕容清突然看见一个衣着素净的女子晕倒在了地上,身边竟然没有人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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