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眼中丝毫没有畏惧,她甚至凑近了一些,逼视着傅御宸的眼睛:“皇上是暴戾妄为,可是,我们也没有资格剥夺他生儿育女的权利吧?”
傅御宸和慕容清用目光较量了许久。
最终,傅御宸怒砸了一个杯子,说:“罢了,你不想做便罢了,本王找旁人就是,你走吧。”
慕容清问:“一定要这样吗?”
傅御宸点头说:“傅业熙绝对不能生下孩子。”
慕容清不解地问:“为什么?天下尽在你手,即便傅业熙生了孩子,又能威胁您什么呢?”
傅御宸冷笑一声:“本王凭什么要告诉你?你若不听本王的,就还当你的九品芝麻官去。”
九品就九品,九品怎么了?没有我九品医官,每次毒发你就生生受着吧。
哼,死傅贼!
慕容清转念一想,这个活还是她接下来比较好。
要是旁的医官接了,那可没有回旋作假的余地了。
于是,慕容清装作斗败的样子说:“罢了,微臣让傅业熙不孕不育就是了。反正他那副德行,谁当他的孩子也是倒霉透顶了。”
傅御宸面色缓和了一些,说:“别耍花招,否则,本王饶不了你。”
慕容清趁机说:“摄政王,皇上要大婚了,太后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难免惹人口舌。不如,微臣装模作样去给太后诊治一番?”
傅御宸点头说:“你去吧。只要尽心为本王做事,本王必然不会亏待了你。”
傅御宸派唐公公跟慕容清一起去慈萱殿,美其名曰让他帮慕容清拎着药箱,实际上就是监视。
慕容清带着唐公公径直去了慈萱宫门口。
傅业熙正跪在慈萱宫的门口,此时全然不见之前暴戾的样子,看起来是一个无助的少年。
傅业熙叫住慕容清:“小太医,灵儿怎么样了?”
慕容清转过身行了个礼,没好气地说:“灵儿失去了右手,并且,她身体受损,以后再也当不了母亲了。”
傅业熙居然低头哀哀地哭了起来。
慕容清翻了个白眼,心想,你哭什么啊,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吗?
慕容清进了慈萱殿,不由得大吃一惊。不过短短几天的功夫,风姿绰约的太后段蓉蓉已经显得老了许多。
段蓉蓉正坐在凤椅上发愣,见了慕容清,眼含热泪迎了过来。
慕容清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行礼说:“太后,摄政王派微臣来给您诊治。”
段蓉蓉激动地问了许多问题,比如今天是几月几日,皇上怎么样等等,慕容清都一一回答了。
当段蓉蓉得知,傅御宸让傅业熙娶户部尚书花弘亮的女儿时,不由得愣住了。
花弘亮的女儿几乎从不出来应酬,太后也没有见过她。
可户部尚书主管天下钱粮,官位不低,权利不小,花家也算是世家高门了。
傅御宸怎么这么好心?居然给傅业熙挑了门得力的亲事。
不管怎么说,段蓉蓉都很高兴,皇上大婚以后,更有理由要求亲政了。而且,将来生下龙胎,帝位就后继有人了。
慕容清给太后把脉,发现她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心情郁结,失眠多梦,便给她开了些疏解肝火、安眠养神的药物,就准备离开。
慕容清突然想了起来,笑着说:“太后,听说您宫里的瓜子极是美味,请问还有吗?”
太后忙说:“有,有。院子里种了向日葵,哀家把瓜子炒熟了,平时打发时间吃。”
慕容清口水直流:“太后,能赏微臣一些吗?”
段蓉蓉进里间,拿出油纸袋装着的瓜子,递给了慕容清。
唐公公不由得腹诽,没想到慕容清这么馋,太后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慕容清还要打秋风。
唐公公皮笑肉不笑地说:“慕容大人,能不能让奴才也尝一点呢?”
慕容清小气地从上面抓了几颗瓜子,递给唐公公。
唐公公尝了尝,夸奖道:“太后的手艺确实不错。”
唐公公并不是真的在意瓜子的味道,不过借机检查一番而已。见油纸袋里的确都是瓜子,他也就放心了。
慕容清出了慈萱宫,傅业熙身体显得很虚弱,跪在地上,靠在小圆子身上。
慕容清行礼说:“皇上,太后吩咐微臣给您把把脉。”
段蓉蓉隔着墙听到慕容清的话,心想,慕容清不愧是忠心于皇上的人。
慕容清给皇上把了脉,心中不由得暗骂,皇上年纪轻轻,身子就被掏空了,若不好好调养上一番,只怕不用下药,他就已经不举了。
慕容清正色说:“皇上,您身子亏空多,得好生将养。微臣晚点给您送一副汤药过来。”
傅业熙无力地点了点头。
太阳西沉,晚霞满天,慕容清刚走出午门,就被沈舒云拦下来了。
沈舒云鹅蛋脸,柳眉杏眼,唇红齿白,身段玲珑有致,算得上是美人一个了。
只是,沈舒云不像普通的古代女子那样温婉端庄,她看起来像是那种被惯坏了的娇纵小姐。
沈舒云仰起头,高傲地问:“诶,小太医,我表哥的身子如何?”
慕容清想说,你表哥的身子很诱人,但她及时刹住了车,改口说:“你表哥身子无恙。”
沈舒云娇俏的鼻子微微蹙起:“本姑娘不信。那我表哥为何时不时找大夫替他诊治?最近,表哥为什么经常和你在一起?”
慕容清微笑着说:“摄政王公务繁忙,我不过是偶尔为摄政王解乏醒脑而已。”
沈舒云嘟着嘴说:“解乏醒脑?莫非真像他们传闻的那样,你和表哥……哼,快说!”
“什么传闻?”慕容清真不知道。
沈舒云脸蛋微红:“传说……传说表哥和你……和你是一对。”
慕容清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愤愤不平地说:“哪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人乱嚼舌头?我把他舌头给拔下来喂狗!”
慕容清反应如此过激,沈舒云也看出来了,应该不是传说的那么回事。
沈舒云心里松了一口气,小声问:“那你告诉我,表哥到底怎么了?否则我总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