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这下山的路比想象中的还要难。娟子和朱虫八轮流搀扶着荏苒,一路上走走停停,荏苒只觉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尤其是双腿酸痛无力,好像随时要瘫痪似的。
此时的山下,“富中四桀”压根就没有爬山。一伙人,在山下广场的小树林里坐着闲聊。躺在石凳上的赵逸突然站起来向前走去,只见他从前面的树丛中揪出个人来,一路拖到周忱安他们跟前。
“你个怂货,鬼鬼祟祟的躲那儿半天干嘛呢?”赵逸看到他躲在那儿扭扭捏捏半天,一直往他们这边瞅。
“没、没干嘛。”白兴飞看着周忱安,眼神里躲躲闪闪的。
“那你躲那里干嘛?”赵逸对这个白兴飞太熟悉了。白兴飞家住在镇街道上,靠收几间门面租金为生。母亲是街道上出了名的泼妇,常常为了几毛钱,或者门前地面被占等等小事,和周围的人吵架骂仗,方圆几里的人她谁都不怕,谁的便宜都敢占,唯独怕隔壁赵家父子,在赵家人面前始终横不起来。
赵逸说那娘俩天生怵我们父子俩。
“我、我、就是想从这里经过。”白兴飞唯唯喏喏地半天说不出来。自从上次自行车事件被周忱安逮住后,这家伙一直都惧怕见到他。
“瞧你那怂样子。”孙大力看着白兴飞那怯弱的样子骂到。
周忱安一直心不在焉的样子,心里想着今天能不能见着荏苒。看到白兴飞后,想开口打听一下她的状况,可又不知如何开口。
完颜萍看着周忱安欲言又止的样子,她问白兴飞,“你们班上的荏苒呢?”
白兴飞看了看周忱安说,“这会估计还在山顶呢,她晕倒了……”
“怎么会晕倒?”完颜萍诧异的问他。
“不知道,我们班娟子和朱虫八在那儿陪着她呢。”
周忱安内心开始不安了,就爬个山怎么会晕倒?他尽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慌乱。完颜萍和赵逸都不说话看着他。
“爬个山也能晕倒,这孩子也太弱不禁风了吧!”孙大力根本没看到周忱安的脸色,还傻傻的分不清楚状况的说。
“你可快闭嘴吧。”完颜萍瞪了眼孙大力。就看到周忱安往上山的方向跑去。
她和赵逸连忙追了上去,拉着周忱安的胳膊说,“先去广场上看看她回来没。”周忱安看着完颜萍和赵逸,冲着他们点点头。关心则乱,他是乱了阵脚。
几个人慌忙跑到前面广场上,广场上都是陆陆续续下山的学生,休息调整一番准备上车返校。他们找到二年级六班的车前,看到了麦糠准备清点人数。周忱安找了一圈就是没看到要找的人,转身朝山上跑去,这下山就只有一条道,他会找到她的。
“我们在这儿等你。”赵逸冲周忱安说。
稀稀落落下山的人中,就是看不到荏苒,周忱安心急如焚的只顾往山上冲,额头上身上汗如雨下。他跑的太快了,渐渐的体力不支,可又不敢停下来,连喘口气的时间也没有。
锥子脸一眼就看到了反方向跑的周忱安,她立马眉飞色舞地上前去,“嗨,周忱安,你怎么往上爬,你是落了什么东西在上面吗……”
周忱安看都没看她一眼。
锥子脸撅着嘴,满脸不悦疑惑不解地看着他的背影。这个冷傲帅气的男生为什么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呢?
荏苒再也走不动了,浑身像灌了铅一样重,重的实在挪不动了,她面如白纸,嘴唇紫青,两腿发软还不停的抖,生理的痛和身体的痛让她再也无法逞强了。每走一步她就感觉自己的下身有股热流涌出,她觉得自己将会失血过多而死在这山上,情绪处在崩溃边缘。
她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来,对娟子和朱虫八说:“你们扔下我吧,让我自生自灭吧,我感觉我今天会失血过多死在这山上。”
“呸呸呸,你瞎说啥呢?我们要是想扔下你早就走了,还等到现在?”娟子生气的瞪着她说。娟子和荏苒从上初一就认识了,她们的感情还是经的住这点考验的。
“要不你俩在这儿等着,我还是去山下找麦糠求救吧,你这样即使下山了又怎么回去?”朱虫八又一次要找人求救。
“不要,我宁愿自生自灭,也不要丢人现眼。”荏苒坚决不同意,她觉得自己已经够丢人的了,还要在全班乃至全校师生面前丢人?
娟子和朱虫八绝望的看着对方,朱虫八无奈的说:“即如此,我们就舍命陪君子,陪你走破这双鞋,坐不上车又何防?天黑又何防?”。
“唉哟,不错噢,朱虫八,看不出来你不但仗义还有点文艺哟!”娟子调侃他。
“这好歹和才女坐了一个学期呢,耳濡目染学了点文化知识。”朱虫八挠着头说,三个人苦涩地笑了。
就在这绝望无助的时候,周忱安如空降兵一般出现在她们面前。看的朱虫八两眼直发绿光,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高兴的直跳起来。“哥,我的亲哥呀,你可是听到了我的祈祷来拯救我们了吗?”。
荏苒震惊地看着面前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周忱安,瞬间就眼泪泛滥她咬着牙倔强地扭过头去,不停地用手擦着眼泪,可止不住眼泪要汹涌成河。似乎又有说不尽绵绵委屈。
这一刻,周忱安的眼里只有荏苒。
懵懵懂懂的爱情刚刚萌芽,又别别扭扭故作矜持着,谁也不肯向对方低头,到底是骄傲还是慌乱?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一切对两个人来说绝对是煎熬的。
你看我们心里都住着对方,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傲骄着、猜测着。我们和好吧,别再斗气了,我们已经失去了百花烂漫的春天,不要再错过这宁静可爱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