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恕我直言,罗彩玉这个女人性子向来跳脱,这次跟清水阁的人接触,怕不是什么好事。”
澹台豺舅语气冰冷的说道,“当初你将她收至麾下,原本我就很反对,这次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清算。”
他的话让段宏军很快陷入到了沉默。
罗彩玉的能力很强。
这并不只是体现在她的身手上。
无论管理还是统筹,都是他最得力的臂膀之一。
犹豫了许久,段宏军才开口道,“你确定救她的人来自清水阁?”
澹台豺舅点点头。
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房间,“王爷您应该知道我的习惯,在监控上虽然看不清楚到底是谁,但我确定人就是从清水阁出来的。”
老而不死是为贼。
在澹台豺舅第一次来到无问斋,就很快给这里前前后后都装满了监控。
在眼下这个年代。
摄像头这种东西不说没有,但绝对是属于昂贵的舶来品,寻常人根本不可能见过。
也正是这样。
才让他发现了从清水阁出来的那道人影……
见段宏军仍处在犹豫不定中。
澹台豺舅便又加了把猛火,“我们跟张启凌那小子虽然有不少利益牵连,但终归到底还是竞争对手。”
“王爷,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道理您应该明白,罗彩玉现在已经不适合继续待在您身边了!”
脑海中浮现出沈秋林的警告。
还有那张他如临梦魇的脸。
当某个念头被挑唆起来,任凭他如何压制也很难再消停下去。
“最重要的是,罗彩玉对之前放生的一切肯定会记恨在心,花花可是你唯一的女儿!”
这句话瞬间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段宏军豁然转身。
双眼盯着澹台豺舅,面无表情的说道,“老不死的东西,我警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这次看在我女儿的份上不跟你计较,若有下次还敢给我做局,无论你所谓的阴谋还是阳谋,我都会让你付出不可承受的代价!”
说完。
从石椅子上起身,拂袖而去,“罗彩玉的事情你看着处理,最好不要留下任何隐患。”
澹台豺舅的身影一点点没入黑暗。
那佝偻的身形弯曲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是的,西北王!我明白……”
此刻。
心情无比沉重的罗彩玉。
正百无聊赖的走出了无问斋的大门。
夜色渐沉。
明月浮光。
映衬着街道两旁昏黄的街灯,让她突然有种莫名恍惚的感觉。
她记得跟在西北王身边已经十年有余。
当初这个男人不可一世。
却有战无不胜的气质,像是致命的毒药将她牢牢的吸引。
哪怕是现在回想起来。
依旧还是让她觉得心动不已。
所以她奋不顾身。
所以她丝毫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可今天这件事,就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扇在她脸上。
段迎花是西北王的独女。
赵庆是段迎花的心头肉。
其实在此之前她便已是想到了会有这个结果。
但段宏军的那句话,还是让她感觉到了遍体生凉。
这些年的付出。
真的值得吗?
当这个疑惑在她心底升起的时候,便再难抑制。
就像离离荒原。
当一点星星之火坠落,很快便会掀起足以燎原的滔天巨焰,将所有挡在面前的阻碍悉数焚毁……
无数的思绪夹杂着落寞汹涌来袭。
可就在这时。
罗彩玉忽然觉察到,就在她身后不远处,不紧不慢的坠着个佝偻的身影。
“澹台豺舅?”
“你跟在我后面做什么?”
眉头紧紧皱起。
罗彩玉很清楚,这个老家伙是段迎花坚定不移的支持者。
说起话来自然也没有了好口气。
“嘿嘿,没什么大事,就是西北王想要请你回去一趟,说有要紧的事想跟你商量。”
沙哑的声音如同公鸭嗓子。
澹台豺舅杵着拐杖笑声难听的说道,“罗小姐如果没事的话,还请跟我走上一趟。”
罗彩玉根本没有半点给他面子的意思。
不屑的摆了摆手,“西北王找我自然会打电话,你来传话算什么?”
“狗拿耗子?”
似乎也并不在意她的嘲讽。
继续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罗小姐好大的口气,这是连西北王都不放在眼里了?”
“就是只怕今天由不得罗小姐你了……”
罗彩玉闻言怒极反笑。
转过身似笑非笑的说道,“老东西,才养好了这把老骨头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吧?”
“给你个建议,趁老娘还没生气之前赶紧滚,否则不介意让你在床上过下半生!”
话音落下。
整条街上都响起了澹台豺舅那难听的桀桀怪笑。
只见他轻轻的跺了跺拐杖。
几道人影随即便迅速的从他身后窜出。
呈三角之势将罗彩玉给团团围在了中间。
“罗小姐,我说了,你今天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这件事可由不得你。”
脸上的笑容就如同是大漠里被风沙吹干的枯树。
澹台豺舅此时胜券在握。
也不着急把罗彩玉拿下,反倒是生出了猫捉老鼠,杀人诛心的念头。
而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
后者终于变了脸色。
语气低沉的说道,“西北王座下五虎二将,算上你这老不死的东西,居然来了三人……”
“呵呵,还真是看得起我。”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步。
罗彩玉就算再傻也看出了其中的门道。
西北王这是为了他的女儿女婿,打算彻底铲除这个潜在威胁了。
没有等到她想要的公道。
等来的却是围杀。
一种发自内心的苍凉在心底油然而生。
“既然是西北王想要我的这条命,只管拿去便是,何用派出你们这些土鸡瓦狗?”
充满了自嘲的高声惨笑。
多年的信仰崩塌,罗彩玉并没有像澹台豺舅想象中那样崩溃,反倒是看上去异常平静。
当下脸色就阴沉了下去。
居然率先动手朝着罗彩玉便冲上了前去。
只要能帮段迎花除掉威胁,所做的一切他都在所不惜。
罗彩玉此时已是萌生死意。
看着重来的澹台豺舅只是不屑的笑了笑。
似乎是因为她从没想过会死在这种人的手上。
但就在电光火石之间。
一个人影出现。
双刀斜插,笔直的挡在了她的面前,“西北王不敢出面,什么时候轮到你这老狗逞凶?”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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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心灰意冷?老狗也敢逞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