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二和冷锋带着一个排的兄弟去了公路边,埋伏起来之后,做好了攻击鬼子的运输车队的准备。
不远处的一小片空地上,狗子的迫击炮阵地已经构筑完毕,就等着段二的命令呢。
战斗的间隙是战争中难得的平静,人在平静中总会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这些想法在兄弟们中间说道着说道着,谁也不知道什么会成真,什么永远是假。
“营长,等打败了小日本子,你会把杨中校娶回家吗?”李副官坐在冷酷仁身边,无聊中问起了老话题。
“谁知道呢?”冷酷仁点上一支烟,慢慢抽着。
“营长的烟越抽越多了,你没必要跟着罗队长学。”军医温和气委婉地说。
冷酷仁看了一眼天空,若有所思地说:“我没有跟着骡子学,不过,有些东西我还真的得跟着骡子学。”
“学什么?你是国军中校了,他也是国军中校,你们一起读书,一起打鬼子,营长你哪儿也不比罗队长差。”腰子说。
“也不能这么说,至少骡子比我杀的鬼子多。”冷酷仁抽了一口烟。
“我就不明白了,杨中校到底喜欢罗月松哪一点?她眼中就没有营长你吗?”李副官有些抱不平。
冷酷仁苦笑了一下,说:“可能骡子比较野吧,瑛子做事总是有板有眼的,这个跟我很像,人啦,特别是男人和女人,总是该有些不一样的地方,这样活在一起,才能有些互补,少一些平淡,多一些滋味。”
“是多了不少滋味,多了无数次的吵闹打骂,营长,杨中校跟罗队长之间有多少次吵闹,难道你不知道吗?”腰子扯起一把野草,一根根地数着。
“可是瑛子吵都不跟我吵。”冷酷仁有些自嘲。
“罗月松和营长都是大户人家出身,都是耕读传家的,为什么他就那么野,营长您就显得那么有书卷气呢?”李副官问。
“我和骡子都算不上什么大户人家,我家祖上最大的官儿也就是一个县丞,连一个县令都算不上。骡子家里祖上比我家强,明朝末年那会儿,他祖上是镇守边关的将军,不过自从镇远将军带着家眷搬到罗溪之后,就再也没有做官。”冷酷仁说。
“那杨中校家算是大户吧?她爹可早就是中将了。”李副官继续问。
“对,瑛子家是大户人家,可瑛子也算不上什么大家闺秀,她就喜欢骡子的野性。”冷酷仁脸上很平静,内心却波澜起伏。
“听说罗队长也是喜欢过杨中校的,对吧,营长?”腰子问。
“对,我们在汉口读军校那会儿,有过那么一段儿吧,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疏远了。”冷酷仁回忆着往事。
“不就是杨中校从日本回国后,就去了中美特种合作所培训了一年多之后嘛,也不知道罗队长就怎么那么在乎这个。”温和气说。
“骡子不喜欢官僚,咱们国军就是太官僚。”冷酷仁说。
“所以罗队长才跑到新四军那边去了是吧?”腰子问。
“不是跑去了,一个营的兄弟,全都死在了自己的身边,这种感觉很不好受,骡子是要报仇,要杀鬼子,谁杀鬼子他就跟着谁一起干。”冷酷仁貌似是在替罗月松解释着。
“他到底算国军的人,还是新四军的人啊?”李副官突然问。
冷酷仁用肩膀顶了一下李副官,说:“不能这么问,骡子杀鬼子,不就是给国军兄弟报仇吗?”
“那第五战区长官部派人去接他回来,他却大闹一番,还杀了上校的警卫,警卫可是国军兄弟。”腰子说。
“是警卫服从命令,要杀骡子,骡子才反击的,而且警卫是军统的人,他们算不上纯正的军人。”冷酷仁说。
“营长,我怎么越听越觉得你处处都在替罗月松说话呢。”李副官有些愤愤不平。
冷酷仁把烟头按在地上,掐灭了,说:“过命的兄弟,就像我跟你一样,多看兄弟的优点,少看缺点,你说是吗,李副官?”
这话把李副官问住了,的确,李副官愤愤不平,不也是在为自己的长官,自己的兄弟冷酷仁说话吗?
这时候,远处的公路边突然响起了爆炸声,冷酷仁马上站起身,拿着望远镜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