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两个多小时过去了,伙计黄德财一直在很熟练地操作着卖药的生意,不仅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反而显得越来越沉稳了。这反倒让月松更加的怀疑这小子已经叛变了。月松决定做好狙杀叛徒的准备,于是把狙击镜装在了狙击步枪上,调校好了步枪,子弹上膛,仔细地观察着黄德财的一举一动,只要发现这小子跟鬼子或者汉奸有一丝一毫的接触,能够肯定这小子是叛徒,月松就会毫不犹豫的狙杀之。
眼看天都快黑了,天边一抹红霞装扮地这大武汉十分的秀美,可血色的彩霞,似乎也在暗示着随后到来的将是杀戮。
喜子看着天已经擦黑了,实在熬不住,就悄悄地上了楼,敲响了队长的门。
月松收起步枪,走到门边,打开门,把喜子让了进来,对喜子说:“这样吧,你先回去,跟三哥、鸣鹤和老鲁他们碰个头,有啥消息再过来告诉我,晚上你先在楼下守一会儿,估计八九点钟的样子,如果我还没下来,也没开枪,你就先回去,今晚我就住在这里。”
“队长,你一个人在这,我可不放心啊。”喜子担心地说。
月松摸了摸喜子的头,说:“傻小子,有啥不放心的,老子一个人在鬼子堆里不仅活下来了,而且还干掉了二十多个鬼子呢,就这几个城里窝着的小鬼子和软脚汉奸,能把老子咋样,回去吧,就照我说的搞!”
喜子想了想,也是,咱队长是谁啊,能文能武的,福大命大的,应该不会有事,于是对队长说:“好吧,我回去一趟,晚点再过来。”
月松把喜子送走后,又用桌子把门抵上,还在门上挂了颗从梅川那里缴获的香瓜手雷,这才有把窗帘拉开了条缝,端起狙击步枪,继续聚精会神地观察着黄德财的举动。
喜子回到卤肉店时,三哥和鸣鹤他们都已经回来了。按照队长的命令,喜子向他们了解情况。
“三哥,今天你们到鬼子大牢门口,有没有发现美国佬被提审?”喜子问道。
“是不是美国佬被提审不是很清楚,今天下午,一共有两次鬼子押送犯人出监狱,傍晚的时候,又都押送回了大牢,不过其中第二次押送的时候,前后各有一辆侉子摩托车,大卡车用帆布蒙着,押送的是谁,卡车上有多少鬼子,都不清楚。”三哥说。
“三哥,第二辆车出大牢时大概是几点?”鸣鹤问。
“三点前。”三哥肯定地说。
“嗯,八成押送的是美国佬,就在三点钟左右,我和慕容发现街上的鬼子有动静,好像在悄悄地调兵。”鸣鹤说。
“这个情况很重要,一会儿我跟队长说一说。”喜子说。
这时,老鲁和小六端着饭菜下来了。兄弟们一边吃法,一边聊着。
“老鲁,下午你把条子送到美国佬手上了吗?”喜子边吃着饭边问。
“应该是送进去了吧,我已经交给我们的同志了,估计这会儿送饭的时候,就能送进去的。”老鲁说,“哦对了,三哥啊,今儿的有没有发现鬼子提审美国佬啊?”
“刚刚咱们合计了下,估计下去美国佬被提审了,看样子,鬼子押送美国佬时,动作还不小呢。”三哥啃了口饼子说。
“坏了,美国佬会不会招了哦?”老鲁说。
“是啊,这也说不准。”慕容说。
“我说,喜子,你自己回来吃着喝着,队长呢?队长还没吃吧!”雷航不愧是月松的勤务兵,非常关心月松的生活起居。
“没呢,我让他回来他不回来,我说留在那儿陪着他,他又非要我回来不可,你说,咋搞?”喜子说。
“不碍事,我让小六一会儿给罗队长带几个饼子去,先垫吧垫吧。”老鲁说,“喜子,罗队长还没发现啥可疑的地儿吗?”
“哎,也不知道啊,反正队长还在那里蹲坑呢,这么蹲下去,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有个结果。”喜子说。
“队长不回来,那咱们今儿晚上还出去闹腾吗?队长不是说要摸鱼,先得把水搅浑吗?”鸣鹤喝了口面子儿汤说。
“我看啦,喜子兄弟赶紧吃,吃完了去你们队长那儿吧。”老鲁说。
“嗯,我吃好了,我这就去。”喜子呼呼啦啦几口就把碗里的面子儿汤倒进了嘴里,小六用块白布包了三个饼子,交给了喜子,喜子拿着饼子,把他卖烟的木盒子挂在脖子上,就急匆匆地朝月松那里去了。
老鲁见喜子走了,就对特战队的兄弟们说:“同志们啊,你们一天下来也辛苦了,吃饱了就先歇会儿,等喜子回来了我再过来。”
三哥和鸣鹤客气地送走了老鲁,然后继续吃着面子儿汤,就着腌韭菜美美地啃着白面饼子。
喜子来到喜来客栈的楼下,先站在路边卖了会儿烟,瞅空见没啥人的时候,赶紧跑到了楼上,敲了队长的门。
月松把手榴弹拿下来,又把桌子挪开,把喜子让进来了。月松边啃着饼子,边观察着黄德财的举动。
喜子在一边,给队长倒了杯水,慢慢地向队长汇报着今天的情况。
月松没有说啥,吃完了饼子,喝了杯水,让喜子端着狙击步枪盯着,自己坐在一边,美美地抽着烟。
“队长,你说下午鬼子押送的是不是美国佬啊?那美国佬不会已经招了吧?”喜子一边盯着药店,一边问。
月松抽了口烟,慢慢吐着烟圈儿,说:“万一那美国佬招了也没门儿啊,咱们这次任务就取消了呗,不过从这押送的架势来看,第二趟押送的应该就是美国佬,根据鸣鹤和慕容观察到的情况,看来鬼子是在给咱们下套儿啊,怪不得军统的人在路上劫囚车吃了大亏。”
“队长,那可咋办啊,鬼子他爹的也忒精了吧。”喜子说。
“怕球啊,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事儿,我看啊,急不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急了搞不好把咱们都搭进去了,这赔本的买卖,老子才不干呢。”月松又点上了一支烟,慢慢抽着。
“队长,鸣鹤问今儿晚上他们要不要再出去弄点动静。”喜子说。
“咋不弄啊,你以为收拾一下鬼子的巡逻队鬼子就乱了,满塘的水那么容易搅浑啊!”月松吐了口烟说。
“队长,有人进药店了。”喜子说。
月松把烟往地上一扔,站起身子就跑到窗口,一把从喜子手里拿过来狙击步枪,果然,一个梳着分头的家伙提着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正跟黄德财说着啥呢。
月松仔细地观察了那分头的腰里,虽然隔着衣裳,但月松能看得出来,那跟头腰里挂着把盒子炮呢,肯定是汉奸便衣队的。月松把子弹上了膛,把脸贴在枪托上,手指摸着扳机。
“队长,看出啥来了?”喜子在一边问。
“下去,到楼下看着,枪一响,就准备接应我。”月松说。
“好嘞!”喜子高兴地开了门,出了房间,又把门关紧,然后快速地到了楼下,挂着买烟的木盒子,留意地观察着过往的行人。
这时,月松看见黄德财正在擦柜台,可那眼睛却在滴溜溜的转着,还是不是地瞅瞅楼上,显然,药店里藏着不少人,这小子肯定是叛变了。
月松抬起头,静静地看了下窗外,天儿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今儿天气不错,不仅没风,而且空气干燥,这种时候,子弹就是飞出去1000米,也不会有太大的偏差。月松把手放在衣服上擦了擦,把脸贴在枪托上,稍稍调整了下狙击镜,慢慢呼吸了几下,眼睛紧盯着还在慢慢擦着柜台的黄德财。
月松耐心地等待着那小子哪怕是一刹那的停顿,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只要那小子一停顿,月松就准备射击。
就在这个时候,黄德财突然抬头看着楼上,就在那小子的脑袋瓜子就那么停了一刹那,月松果断的开枪了,“呯”的一声枪响,月松感觉到枪托往后一震,子弹“唰”的一下子就飞出去了。月松通过狙击镜,静静地看着黄德财。月松看见黄德财突然被子弹的冲击力击倒在地,柜台后的药架子上喷洒了一些血迹。
“软骨头,干死你!”月松骂了一声,收回狙击步枪,提在手里,咚咚地就朝楼下跑去。
枪声一响,正在楼上和几个汉奸一起吃着喝着的便衣队长胡二狗立即蹦了起来,冲下去扶起黄德财一看,好家伙,一枪正中额头,黄德财吭都没吭就熄火了。胡二狗大叫一声,带着便衣队的人就冲出了药店。在店外埋伏的鬼子和便衣队的人都冲过来了。可根本找不到枪手的影子,于是鬼子和便衣队的人,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窜,寻找着开枪的人。
月松跑到楼下,喜子手里拿着二十响,正等着队长呢。两人汇合后,立即挑小街小巷向老街卤肉店撤去。虽然路上遇见了闻讯赶过来的鬼子巡逻队,可是月松和喜子避了避,就躲开了。十几分钟后,月松和喜子回到了卤肉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