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在自己的后方吃了大亏,当然不会就此罢休。于是派出了搜索小队,专门到被毁的炮兵阵地一带来搜寻消灭支那小股部队。这股日军由龟田少佐带领,共有三十多个作战经验丰富,单兵作战能力很强的老兵和士官组成。其实龟田并不知道毁坏炮兵阵地只有罗月松一个人,只知道这股支那小股部队人数不多,而且很善于隐藏,所以龟田命令手下的皇军士兵,搜索时以茂密的树林和灌木丛为重点。
时下秋风一天天变得凉飕飕的了,各种树叶纷纷飘落,灌木丛中也很难藏身了。月松在日本军校留学了三年,比较了解日军作战的特点,而且自己的作战经验告诉自己,必定会有日军来对付自己,所以如何最大限度的隐藏好自己,才是进一步打击的敌人的关键。
约莫过了十几天,龟田带着搜索小队东奔西走,在大别山中转得精疲力尽,可一直没有发现支那小股部队,这难免有些影响搜索小队的士气。
这一天下午三四点钟光景,月松躲在一棵高大的古槐树上,远远瞭望,透过密密麻麻的树枝,月松看见远处三百多米处有小股日军在搜索前进。这股日军分散得比较开,每两人一组,彼此间间隔距离大约有十几米,而且每发现一个面积稍大的灌木丛,就会非常细致地进行搜索。
月松知道,这股日军小队八成是冲自己来的。月松不禁心头暗喜,心想,来得正好,这些天做的准备工作正好可以派上用场了。
月松迅速从大槐树上溜了下来,闪身躲到槐树粗大的树干后,拉开步枪枪栓,子弹上膛,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远处的动静。
大约十分钟后,终于有脚步踩在树叶上发出的细微的声音,这声音非常轻,来人走动得很慢,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听那声音,月松判断出有两个人,而且估计与自己的距离大约有六七十米。月松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心情保持平静。
又过了大约三四分钟,月松听到了更多的树叶被踩发出的细微的声音,从声音上判断,正西面有两个人,距离自己大约三十多米,西南方向有两个人,距离自己大约五十米,西北方向也有两个人,距离自己大约有六十多米。月松的心跳忽然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月松知道,随后还有更多的鬼子在向自己靠近,自己必须调整好自己的射击状态,保证一击命中,否则,一旦被距离自己最近的鬼子缠住了,就很可能被鬼子包围。
一秒,两秒,三秒,月松听到两个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估计不到三十米了。
四秒,五秒,六秒,月松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气。
七秒,八秒,月松猛然睁开眼睛,从槐树干后闪将出来,举枪,瞄准,射击,“呯”的一声,二十多米开外的一个鬼子当胸中枪,鲜血飞溅,倒在了枯树叶上。
射中了一个鬼子后,月松闪到槐树干后,旋即一个就地翻滚,半蹲在地上,举枪,瞄准,射击,另一个发现了月松,正欲举枪,“呯”的一声,枪还没举起来,那个鬼子左眼中枪,仰面倒地。
这时月松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月松知道,定是西北和西南方向的鬼子向自己包抄过来了。月松也不多想,撒腿就跑。月松绕着密集的树干,头也不会,一直往东北方向跑去。
这一路跑着,只听见身后的不断传来子弹打中树干树枝的声音。但月松知道,只要自己始终以树干为掩护,曲线奔跑,鬼子是很难打中自己。
这么跑了大约近三百米,月松忽然停下来,躲在一个裸露的大石头后面,举枪瞄着鬼子追来的方向,一边大口的喘气,一边等待着鬼子的出现。
果然,不到二十秒后,两个鬼子出现在了距离自己五六十米的地方,大概是没有听见月松逃跑的脚步声,那两个鬼子放慢了脚步,相互掩护着小步前进。
又等了大约二十多秒后,那两个鬼子距离自己大约四十多米了,而且他们左右又出现了几个鬼子。月松调整好了自己的呼吸后,小心地竖起了步枪的标尺,举枪瞄准鬼子面前的一棵小苦楝树,“呯”的一声枪响,苦楝树干被子弹击断了,地上的枯树叶突然发出急促的“簌簌簌”声,枯树叶似乎被什么牵引着一直向那两个鬼子窜去。那两个鬼子举枪瞄着地上向自己窜来的枯树叶,却看不见人影,正纳闷着,忽然“轰”的一声,身边的大树上掉下一个木排,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两个猝不及防的鬼子身上,木排上被削尖的小木棍,深深地扎进了两个鬼子的身体中,两个鬼子顿时血肉模糊,转瞬间就回东京拜见他们那尖嘴猴腮的天皇去了。
月松看在眼中,乐在心中。可还没来得及高兴,两个被木排砸中的鬼子的左右各有两个鬼子跑过来,两个端着枪警戒,另外两个放下步枪,想要移开木排救人。
月松立即举枪,瞄准了一个正在抬木排的鬼子,一枪打中了那鬼子的后背。枪声一响,那两个警戒的鬼子立即发现了石头后的月松,随即开枪向月松射击,真不愧是鬼子老兵,月松刚开完枪,还没来得及低头,鬼子的子弹就飞过来了,月松只听见“嗖”的一声,自己头上的鬼子军帽刹那间就被打飞。
月松缩身躲在大石头后,伸手摸了摸额头,乖乖,好险,幸亏是打中帽沿,再往下一点,恐怕自己这一百多斤就是撩在这石头上了。这下月松不敢露头了,怎么办?情况紧急,另外三个鬼子十秒内就能冲过来,更糟糕的是,还有二十多个鬼子在向自己包抄呢。
月松急中生智,背靠着大石头,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用力抛向了身后的鬼子。月松听见石头“嗵”的一声砸在地上,立即转身,举枪射击,一个被石头砸地声吸引了注意的鬼子应声倒地。
月松也顾不上看那鬼子死了没有,猫着腰就跑。只听见身后“呯呯呯”传来子弹射在大石头上的声音。月松跑了二十多米,也不敢再跑了,鬼子的枪法太准,只是借着树干躲避还不太放心,必须得还击才能阻止鬼子快速向自己靠近。
月松忽然停止了跑动,转身依靠着一棵水杉树干,举枪连射了两枪,可子弹都打在了树干上,另外几个鬼子毫发未伤。而此时,月松的步枪中的子弹打完了,得迅速换弹。月松也不敢马上转身跑,只好趴在地上,借着水杉树干的掩护,露头观察那几个鬼子。
“呵呵呵”这时月松忽然掩着嘴巴笑了起来。原来,月松早在鬼子追击自己的路上,也就是那块裸露的大石头边设下了陷阱,陷阱上盖了厚厚一层枯树叶,陷阱中插满了消尖的小木棍,追在最前面的那个鬼子刚一踩上陷阱,就一头栽了进去,估计这回已经是鲜血四溅,一命归东了。
剩下的两个鬼子见状,既不敢快步追赶,也不敢前去救援,躲在大石头后面端着枪寻找月松的踪迹。月松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上子弹,乘机就地翻滚了十几下,身边的黄土被鬼子的子弹打得尘土飞扬。月松躲在一棵大松树后面,抓起一大把枯树叶,往松树干右边一撒,鬼子的子弹“呼呼呼”地就射过来了,月松借机从松树干的左边溜掉了。
月松一口气跑了近四百米,身后不时传来子弹射中树干树枝的声音,而且从追赶的脚步声和步枪的射击声来判断,鬼子已经都包抄过来了。
月松蹲在一个大石头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可月松也不敢多歇,狂喘了几口气后,又赶紧猫着身子往前跑,大约又跑了一百多米,终于看见了前面的那片断崖。
此时追在最前面的鬼子距离月松也只有七八十米。月松跑到断崖边,躲在一棵枝干繁多的大挂花树后,迅速往步枪里压进了五发子弹。装完子弹,月松抬头一看,追在最前面的鬼子距离自己只有六七十米了,而且正西面有三组鬼子,西北西南各有两组鬼子,八九十米外还有些鬼子在靠近。可月松并不担心,趁着鬼子还在搜寻自己的踪迹,月松好好的歇了一份钟,调整好了自己的呼吸,凝神静气,然后举枪瞄准走在最前面的一个鬼子,心里还在叨叨着:“娘的个西皮,你窜得那么快搞啥,想早死早投胎啊,老子成全你!”叨叨完了,屏住呼吸,三点一线,扣动扳机,“呯”的一声枪响,那赶着投胎的鬼子眉心中弹,如愿以偿。
其他的鬼子一听见枪声,哗啦啦都趴在地上了,接着就是无数的子弹“噼噼啪啪”地向月松射来,而且还有歪把子机枪的声音,可怜了那飘香的桂花树了,转眼间桂花树的枝叶稀里哗啦地被打下来了一大片,全都落在了月松的身上。月松趴在斜坡上,捡起一片挂花树叶,放在鼻子边闻了闻,还真香。心想,这些日本猪,子弹不要钱啊,不要钱也别拿老子大别山的桂花树出气啊,猪就是猪,日本猪怎么地也变不了中国骡子,呵呵,就是变成了中国骡子,也是杂种,呵呵,月松想着不禁哑然失笑。
鬼子们射击了一分多钟,见桂花树枝被打得差不多了,也没有人开枪还击,就停止了射击,为首的龟田少佐用蹩脚的中国话向月松喊话:“嘿,支那人,你已经没路了,跑不了了,出来投降吧,皇军优待俘虏。”
月松听着龟田那咯咯啦啦的蹩脚中国话,气不打一处出,忍不住用流畅的日语大声喊道:“奶奶个熊,中国话都说不清,就想到咱中国来撒野,让老子教教你怎么说日本话吧。”说完端枪起身,正准备向为首的日军少佐射击,“哒哒哒”一梭子子弹向月松射来,幸亏月松躲得快,要不后果不堪设想。月松见占不到便宜了,躲在斜坡后面大喊了一声:“罗圈腿们听着了,爷爷不陪你们玩了,不过你们记着,我还会回来把你们的罗圈腿打直的,哈哈哈。”月松说完大笑三声,纵身跳下了断崖,“扑通”一声落入了滑石冲的湖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