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天送表哥表嫂之后,我一句话都没说!我把她扔下,一个人回来的。”云杰抱着头,心痛、懊恼……
“我想问题就在我不和她说话,她觉得被冷落了。”
“姐夫,你别急,肯定有误会!我去劝我姐!”隆煊虽然安慰着云杰,自己却急得团团转。
冯新鹏皱着眉头抓耳挠腮,不知说什么才合适。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他心里认为云杰一定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难道结婚真的这么麻烦吗?连杨云杰这么哄老婆、一心一意对老婆好,好到为了她可以和老妈姐姐对抗、放弃铁饭碗去开厂的人,都要莫名其妙就被岳父通知离婚?这也太离谱了吧?!
李小叶这女孩平时看着挺开朗乐观的,比同龄人成熟、冷静,不像做事不顾后果的人,她和杨云杰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总是粘粘糊糊、浓情蜜意,看得出她对云杰很上心,怎么一下子就做出这么过激的行为呢?
杨云杰是怎么对李小叶的,这一步步、一幕幕冯新鹏最清楚。他们俩大学就是死党,毕业前告别的时候还很伤感,觉得以后一个在广州、一个在东莞,表面上近,实际上不会有什么机会经常见面。可以说,如果不是为了李小叶,杨云杰怎么会一天到晚在东莞呆着,他们哥俩哪来的机会天天泡在一起?如果杨云杰付出这么多,李小叶都要和他离婚,是不是太悲催了?到头来只是巩固了他们俩的兄弟情?婚姻这个东西是不是太脆弱了?
冯新鹏本来就对谈恋爱这事儿没啥兴趣,打算一辈子不结婚的,云杰和小叶的狗粮几乎治好了他的恐婚症,他也开始向往这种美好,而对周慧苹的一见钟情让他终于相信了这世界上真有爱情。
追周慧苹这项任务进展一直不是太顺利,哪怕双方家长都认为特别门当户对,加持到已经把彼此当准亲家看的程度。阿苹并没有拒绝过他,因为他根本没有给她机会-虽然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他有多喜欢阿苹,他就是不向她表白。不是不愿意,是不敢,他害怕把话说得那么清楚,她拒绝得明明白白,那就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了。
根据他的观察,在阿苹周围还没有出现他的竞争者。他们学校有两三个男老师似乎和她走得很近,但那个学校女多男少,男老师非常吃香,自我感觉超好,没有意愿委屈自己去追女孩,虽然他们的样貌着实普通到看一百遍也记不住,但他们每天都有躲开示好女老师的繁重任务,自顾不暇的情况下,阿苹根本不在他们的兴趣范围。
阿苹生活极为规律,他每天早出晚归地当她的护花使者。她不愿意坐他的车,他就专门买了一辆自行车放在李老伯的诊所里,他每天把车停在她家门口,然后陪她骑自行车上下班。她本来极力拒绝,他把道听途说真真假假的各种社会新闻都讲给她听,然后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有人愿意给你免费当保镖,你就要好好珍惜!”
看她犹犹豫豫,他就很严肃地说:“你不要想那么多!我的工作也很忙的,现在能送你,说不定哪天就要出国了,我又不是没事做,只是想照顾一下你这个小妹妹。”
“还有啊,说不定哪天我就有女朋友了,到时候你不要怪我重色轻友丢下你不管啊。”他的样子太一本正经了,毫无邪念到听着这话的人觉得是自己有邪念,阿苹只好同意。
说来也怪,她的同事们都没有认为他对她有什么企图,哪怕阿苹的直觉告诉她冯新鹏不可能只是出于热心。她的女同事总是开玩笑说:“你就把你的表哥介绍给我吧!”还不止一个人这么说,她对她们说他不是她表哥,只是以前的老邻居。
“哎呦,不肯介绍给我们就算了,还要故意装和冯哥不熟。”女同事嘴上和她开着玩笑,但看得出来她们是真的觉得她小气、不想她们当她的表嫂。
她问冯新鹏为什么大家都觉得他是她表哥,他轻快地踩着脚踏,笑嘻嘻地说:“我不说是你表哥,他们一定会猜我是你男朋友,这样不是影响你的名声了吗?”
是的,他对阿苹很在意,在意到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会本能地先站在她的角度想想。既然他怕被拒绝,不敢明目张胆地示爱求爱,那就摆正自己的位置,做一个无损女孩子形象的人。
可是,他心里还是有期望:在某个清凉的日子,落日余晖下的街道,他们的自行车慢慢并行、渐渐靠近,她粉红的脸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让他身不由己地凑上去闻着、吻着,而她没有拒绝,羞涩地闭上了眼睛,她那长长的睫毛像黑天鹅的翅膀,在盖下来的刹那,将他裹进了只有她和他的古堡,从此,他们拥有了只属于彼此的世界、只愿意你看着我、我搂着你的世界。
冯新鹏总是在等着那个心灵相通、两情相悦的时刻,一切都来得那么水到渠成,可是,没有,她居然总是拼了命地往前骑,快得好像要摆脱他,每每到达终点,她都如释重负地说:“到啦,你赶紧回去吧!”
连李老伯都问过他好多次:“你是不是喜欢阿苹啊?”他赶紧摇头:“没有,我当她是妹妹呢!”说完他又后悔,可是他怕他不这么说,李老伯一枪头帮他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阿苹就会当场通知他以后不要来了。
在这个于他十分漫长的等待中,他也发现了问题:阿苹似乎和李隆煊见面最多!刚开始他主攻上下班接送,真正做到了朝夕相伴。他约她周末出去玩,她说平时上班已经很累了,周末只想在家补觉,哪里都不想去,他就默默安慰自己:两情若在长久时,已经抓住了朝朝暮暮,那就放过她的周末,反正她也只是在家。
他试着在周六或周日假装经过她家门口,偷偷观察过,偶尔看到她身影的时候,她不是在自家露台上和她妈妈一起晾衣服,就是在李老伯的诊所帮忙。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了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