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给。”
二两手里拿了几个果子塞在赵羽的手中。
“趁现在果子还新鲜,多吃几个,等过段日子后,只能吃点淹果子果脯之类的。”
赵羽接过二两给的果子,盘腿坐在甲板上。
这盘腿还是跟二两学的。
赵羽之前总是觉得女孩子如此,不雅。
但是不雅又如何,舒服不比雅致来得重要。
二两也跟着坐下来。
“果子还挺甜的。”赵羽咬了一口道。
“老人家都说,若是粮食长得不好,果子就长得好。”
“这受灾的天,粮食是没有了,果子倒是比往年的要甜。”
二两说完也跟着咬下一口果子。
这或许是大自然的法则吧,总不能让百姓粮食没有了,然后能果腹的果子也没有。
“二两,等到了京后,你回桃红镇去吧。”
“怎么?是打算把我赶走,然后你自己去揭发祝涛贪墨赈灾粮的事情?”
赵羽不语,二两聪明,不管自己找什么借口,她都会知晓自己的深意。
“二两,京中危险。”
“你没有官身,而且你我还未成亲,这事情一旦不妥,你离得远远的,也不会连累了你。”
“然后你们都折在京中了,就留着我一个人在桃红镇苟活吗?”
“赵羽。”
二两眼神坚定看着赵羽。
“没有了你们,我一人又有何乐趣。”
“赵羽,你看这江山的景色可是真好,两岸青山绿水,碧波滔滔。”
“不如我们就在这船上办婚礼吧,让师父做个见证。”
“我赵二两和你赵羽都无父无母,只得一师父。”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我们拜天地,再拜过高堂,就是夫妻了。”
“以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赵羽猛地站起来。
“二两,可我想给你的不仅仅是这一点。”
“我想让你当那个万人瞩目的新娘子。”
“我想三书六礼,四聘五金,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迎你进门。”
二两浅笑,银铃般的笑声传出来。
“赵羽,摆酒请人吃饭花不花银子?然后凤冠霞帔要不要银子?”
“再说,我们无父无母,你这聘礼送来我这,我再送回你那,倒了一手,不还都是我们的银子。”
“这倒上一手还得出银子请人来抬呢。”
“那不如简简单单来得好。”
有哪个女子不期待那十里红妆呢?
可是二两害怕。
这一次,二两的心慌得很。
她想把自己和赵羽绑在一起,同生共死。
“二两,你总有那么多的歪道理。”
“反正,这事我不同意。”
赵羽害怕对上二两的眼睛,转身往船舱里去。
二两站起来,嘴角带着浅笑,喊道:“赵羽,你要是不同意,等到了京中,我随便就找个人嫁了。”
赵羽身体一顿,停住了脚步,然后转身快步走到二两的身边。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二两浅浅的笑着,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赵羽。
“我不许!”
赵羽一把把二两拥入自己的怀中,双手紧紧地环抱着二两。
“听见了吗?我不许!”
“那你娶我吗?”
“娶。”
二两伸手环抱上赵羽的腰肢,脸贴在赵羽的胸前,贪婪的吸着赵羽身上熟悉的味道。
船舱内。
二两和赵羽跪在谭斗墨面前。
“师父,我要在船上与二两成婚。”
谭斗墨扫了一眼面前的两人,赵羽一脸严肃深沉,二两嘴角带笑贼兮兮的。
谭斗墨伸出手指戳了一下二两的脑袋,道:“又是你使的坏主意吧。”
二两额头吃痛,轻呼一声,捂住额头。
赵羽紧张地转过头来看着二两,眼神里满是关切。
“我就那么轻轻的弹一下,还能伤到她不成。”
“二两,赵羽。”
谭斗墨沉下声音来,道:“你说你们俩,往日多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在关键时刻犯傻呢?”
“师父,男欢女爱,这不傻?”
二两反驳道。
“就你歪道理多。”
“师父,赵羽相信自己能护住二两的。”
在赵羽答应娶二两的那一刻,后面的事情他都想好了。
要是此时赈灾粮的事情告发不成,自己让朔飞把二两打晕,悄悄带着二两走。
只是在船上成的亲,没有在府衙登记在册,不作得数。
此时的二两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聪明败在了这些条条框框下。
事后赵羽提起来时,二两只得大喊一声:没文化真可怕啊!
谭斗墨看着眼前的两人,深深地叹下一口气。
“罢了,既然你们两个心意已决,师父也不再多说,明日七七乞巧节,便是个好日子。”
“谢师父。”
二两拉着赵羽深深磕了一个头。
赵羽和二两要在船上成婚的事很快传遍了方家的大船。
方家管事自然是知道这是方老爷方夫人认的义女。
自从方家认了这个义女后,方家的产业扩宽了许多,连带这方家的船运也发展到业内中的老大。
方老爷和方夫人对着这个义女也是赞不绝口,也曾交代多,她要做什么事情都随她吩咐去做吧。
之前赈灾粮的事情,方家管事就是知道的。
但二两说了,他不知道,他没见过,只是些货物罢了。
如今,这大小姐要在船上成婚?
是为何?
二两坐在船舱中静静看着江面。
古人有言:出嫁从夫。
她作为外嫁女,如果受了牵连,方家就不会有事。
小石头带着露重和谷雨去了方家大船下面的货仓。
货仓上有许多客商,小石头想为二两找点红烛,大喜字,红绸之类的东西装饰一下厢房。
“赵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小石头看到赵羽手里捧着一个布包,小心翼翼的样子,如同捧着一个珍宝般。
赵羽微微红了脸,道:“我想来成婚是大事,来货仓寻寻看,有没有成衣铺子的客商。”
赵羽是来找喜服的。
在金凤国,喜服要么是新嫁娘自己动手做,要么是府上请了绣娘来做,再要么就是在成衣铺子卖。
有很多人家为了省事,会在成衣铺子卖绣娘已经做好的喜服。
小石头看到布包上露出一个红色的衣角,笑道:“哦,我知道了。”
“赵大哥是来找喜服的吧?”
“嗯。”
他找到了,他今夜能看到二两穿上一身喜服嫁给他,此生也是无憾了。
“赵大哥,你忙去,我也要找点东西。”
小石头带着露重和谷雨走遍了整个货仓,还真让他找到不少布置厢房用的东西。
夜里。
方家的大船上张灯结彩。
二两坐在厢房中,任由这露重和谷雨在自己的脸上,头上折腾。
“我们家的姑娘穿上喜服真好看。”
二两瞧着铜镜中的自己,唇红齿白,这副皮囊长得还真是不赖。
从小小的豆芽菜长成亭亭玉立的姑娘了。
一头没有营养的黄头发也被二两养成瀑布般的黑长发。
露重给二两盖上红盖头,然后往二两手上塞过一段红绸。
“姑娘且等着,我去与公子说,已经好了。”
二两和赵羽的婚礼在甲板上举办。
甲板上都是随着赵羽来的衙役们还有方家的管事。
赵羽在厢房外站立难安,直到露重出来,道:“公子,我们姑娘好了。”
谷雨把二两搀扶出来,把红绸的另一半交到赵羽的手上。
赵羽深深地看着盖头下的二两。
这一刻,他期待了好久。
二两垂下头,能看到自己的裙摆和赵羽的衣摆。
谭斗墨坐在上首,看着两个人喊道:“一拜天地!”
赵羽和二两慢慢跪下,朝着天地一摆。
“二拜高堂!”
二两和赵羽无父无母,对着上首的谭斗墨一拜。
“夫妻对拜。”
厢房外,甲板上。
推杯交盏,喧闹声浓。
二两静坐在床上。
等甲板上的喧闹退去,赵羽跌跌撞撞摸着路走进厢房来。
“二两。”
赵羽此时喝红了脸,脑袋晕乎乎的。
模糊中看到床上有一个人影,赵羽走过去。
“二两。”
“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呢。”
红盖头下的二两:你还没掀盖头呢,难道我自己掀?
“赵羽,你能把盖头给我掀了吗?”
“哦。”
赵羽迷迷糊糊走过去,“二两,是这个盖头限制住你的行动了吧。”
“来,我给你掀了。”
赵羽伸手掀开二两的盖头。
二两抬起头看着赵羽,赵羽脸颊微红,想来是喝多了。
“二两,你真美。”
红色的喜服衬得二两的皮肤雪白,娇艳欲滴的红唇让赵羽看着心潮涌动。
赵羽伸手抚摸上二两的脸。
“二两,你可知,我等这一天实在是等太久了。”
“好在,终于等到了你。”
赵羽脱鞋爬上床,和二两坐在一起。
“今日是七月初七乞巧节。”
“你来我家第一年的乞巧节,我们两个就进山去采花,买桃子,做桃子花拿去镇上卖。”
“那时候我记得你让我在彩带上写诗。”
“那时候我不懂诗句的意思,现在我懂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今日你终于嫁给我,跟我归家,是我生之幸。”
赵羽的深情告白,二两并没有听在心里,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册子上面那些大胆开放的动作。
二两想着想着,逐渐羞红了脸。
伸出小手扯向赵羽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