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七天知道,今天审理庄良德对于楚孝民来说,肯定会有莫大的压力。
但细数京城的官员之中,能够审理此案的,恐怕也只有楚孝民一个人了!
因为只有他,才能够做到丝毫不畏惧武勇侯的权势,保证律法公平的前提下审理这个案子。
除了他,大理寺和刑部都不行!
大理寺卿从四品,刑部尚书从二品,都不用论爵位,就单说官职都不如正二品的枢密副使大!
如果这个案子让他们来审理的话,只怕是他们会一拖再拖,直到拖到这个事情被百姓淡忘...
想到这里,孙七天看了看站在大堂外的父亲和小老弟。
他们两个此时就站在大堂的门口,位置可以说是相当不错。
一开始,当孙七天带父亲和小老弟来这个位置的时候,百姓还多有怨言说凭什么你们两个就站这么好的位置。
不过,当百姓们知道这两人是孙七天的父亲和弟弟的时候,态度当场大转变。
看的出来,孙七天此时在京城内的威望,还是相当可以的。
毕竟,孙七天这个新晋的执剑人,破了京北驿盗卖孩童一案,一人一剑斩了人牙子五百打手,最近又在龙河诗会得了诗魁...
最近京城内百姓议论的几件大事,全都是孙七天做...
“带庄良德上堂!”楚孝民终于还是敲响了手中的惊堂木。
不过,他说的并不是带人犯上堂,而是直呼庄良德的名字。
看的出来,楚孝民还是非常谨慎的。
接着,庄良德身穿一身锦衣,在衙役的带领下,大摇大摆的上了公堂 。
没错,他既没有穿囚服,也没有带镣铐,甚至都不是被押上来的!
他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上来,脸上带着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表情,似是对于今天这场审理完全不在乎。
“他为什么不穿囚服?而且还没有带镣铐?”
“就算他是侯爵之子也不至于这样吧?”
“你们看他的表情...好像打人。”
眼见庄良德这个样子,百姓议论纷纷,心底没来由的对他生出了厌恶感。
看到周围百姓如此表情,庄良德非但没有一点悔改之意,反而是变本加厉,脸上那种高高在上的表情更加的明显猖狂了!
见之,楚孝民眉头紧锁,当即拍响惊堂木道:“庄良德,你可知罪!”
闻言,庄良德眉头一挑,理直气壮道:“笑话,本少何罪之有?”
看到庄良德这个样子,楚孝民当即气不打一处来,狠狠一拍惊堂木后喝道:“你指使京北驿长董伟,十年间盗卖三千孩童,此事你可认?”
“没什么不敢认的,是本少指使他做的,又如何?”庄良德依旧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似乎根本就意识不到自己的罪过所在。
或者说在他的心里,先天就觉得,这根本就不是罪,甚至不是错!
听到这话,大堂外的百姓可就炸了锅了!
“什么?董伟盗卖孩童原来是庄良德指使的!”
“这么说来,人牙子组织的幕后黑手是庄良德才对!”
“你们看他的表情,他好像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根本就不是犯罪!”
百姓议论纷纷,多有人气愤的紧握住了拳头。
在他们看来,庄良德这就是漠视生命,或者说是漠视平民的生命!
甚至在他的眼中看来,平民百姓的命,根本就不是命!
看到庄良德这副德行,楚孝民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当即沉声问道:“本官再问你,偷盗而来的孩童卖到了哪里?”
“迎春楼,五十两一个。”庄良德依旧是理直气壮,回答的毫无顾忌。
甚至于,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极具挑衅意味!
这表情仿佛就在说。
都是本少做的又如何?你一个从三品的官敢定本少的罪!?
楚孝民面沉似水,继续追问道:“你为何要做盗卖孩童的勾当,身为武勇侯之子,你应该不缺钱才对。”
他虽问的平静,但内心的怒火已是熊熊燃烧起来。
但同时他心里也清楚,自己是京兆府尹,是这件案子的审判官,他如果不能保持冷静的话,就会使得审理案件处于不公平的境地。
所以他不能发怒。
至少不能让怒火影响了自己的判断。
“本少是不缺钱,但谁又嫌钱多?一个孩子五十两,也够本少喝上一口酒的了。”说着,庄良德戏谑的笑了,语气平静无比,似是在他的心里,这些孩子根本就不是孩子,而是他花天酒地的银两!
闻言,楚孝民终究还是没有压制住心中的怒火,拍响惊堂木起身喝道:“你简直就是冥顽不灵!”
“平民就要有平民的觉悟,能为本少做些贡献,应该是他们的荣幸才对!”庄良德此时所表现出来的状态,真就是一个冥顽不灵。
他非但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是犯罪,反而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他,脑海中的思想是根深蒂固的错!
“你无耻,我们凭什么要为你做贡献?你算老几!”
“你盗卖了三千个孩子,就破坏了三千个原本幸福的家庭!”
“楚大人,此人必须斩首示众,否则难消我等心头之怒!”
庄良德这一句话,算是彻底将周遭的百姓激怒了。
他的言行举止,无处不透露着对于平民百姓的蔑视,甚至在他的眼里,平民百姓和他根本就不是一个物种!
他是高高在上的侯爵之子,平民百姓不过是为他服务的奴隶!
不,在他的眼里,百姓连奴隶都不如...
奴隶尚且是人,而百姓在他的眼中,已是和猪狗无异!
此时此刻,大堂外的百姓也不管庄良德到底是不是侯爵之子了,一句接着一句的咒骂声连绵成了海浪,向着大堂之内拍打而去!
眼看局面渐渐难以控制,楚孝民拍响惊堂木喝道:“肃静!”
百姓们这才安静下来,但一个个脸上的表情,却仍在诠释何为愤怒。
“老子真想一剑杀了他。”
“谁不是呢。”
唐福禄和王德发咬牙切齿的,恨不得直接抽出剑来杀了这个畜生。
“这种人...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呢?”孙七天也是一脸的怒色,甚至不怎么理解庄良德这人的脑回路了。
再看此时的庄良德,在听到了大堂外百姓的骂声之后,嘴角竟是泛起了冷冷的笑意。
随后,他转身看向堂外百姓,眉宇之间杀气四溢,“你们就尽情的骂吧,本少记住你们的脸了,等本少出去之后,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闻言,全场惊愕!
这货竟是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的威胁百姓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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