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多孩童的埋骨之地,除了这座尸山之外,并没有其他更有意义的证据。
至于这座尸山,等到楚兰和孙七天回去之后,肯定是要派人来收拾一下的。
如果可能的话...
孙七天想将这三千多具尸骨还给他们的父母。
毕竟在这样的封建时代,讲究一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想到这里,孙七天皱眉说道:“头儿,回头和衙门说一声,让他们派人把这里清理一下吧,如果有可能的话...把尸骨分出个数来,通知他们的父母来认领。”
他心里清楚,如果说想要将所有的尸骨都分清出来的话,按照目前的情况来说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但,就算只能分出其中一部分...
也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好。”楚兰颔首,并没有说多余的什么。
接下来,两人便返回了尚方署,将京北驿的事情安排下去之后,正好唐福禄和王德发也返了回来。
账册他们已经找到了。
其上记录了十年间,庄良德和九尾狐所有交易的内容,甚至精细到了每一个孩子!
至于价钱...
统一都是五十两。
五十两一个孩子,五十两一条人命!
看罢账册,孙七天竟是出奇的平静。
他的愤怒,早已经在看到尸身组成的尸山之后到达了顶点。
所以如今看到这份账册,他反而是非常的冷静。
他知道,靠这份账册能够定庄良德的罪,但却并不能定他的死罪!
如果说庄良德最后定的只是流放之罪的话,孙七天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以武勇侯在朝中的势力来说,庄良德若只是流放,以他的能力,绝对能在三年内将他悄无声息的弄回来!
想到这里,孙七天开口问道:“庄良德人在哪里?”
闻言,楚兰没有多想,当即颔首道:“就在京兆府衙门中,明日一早开堂审理。”
孙七天追问道:“在地牢里吗?”
楚兰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没有,庄良德毕竟是武勇侯的第三子,在没有定他的罪之前,并不能关在地牢...他在府衙的内堂中。”
“我想见见他。”闻言,孙七天皱眉,但心里却是知道尚方署这也是无可奈何。
“好。”楚兰颔首道。
接着,孙七天就扭头看向了自己两个好基友道:“唐福禄,王德发,你们两个和我一起去。”
闻言,唐福禄颔首问道:“好,需要我们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关键的时候拦着我点,我怕我忍不住直接砍了这个畜生!”孙七天皱眉,说话间眉宇杀气显露。
......
尚方署的内堂厢房内,庄良德悠闲的坐在椅子上,右手拿着酒杯正喝的津津有味。
从他脸上的表情看来,他竟是没有一点紧张的样子。
执剑人为什么要抓他,他再清楚不过,但他却是不怕。
一点都不怕。
偷盗孩童这种罪名,放在寻常人身上,绝对是掉脑袋的大罪。
但在他这就不一样了。
以他父亲武勇侯在朝中的人脉关系,他根本就定不了死罪。
甚至来说,定他一个流放之罪也是极难。
更何况,流放的罪名对于他来说,就和没有是一样的。
别人流放是去做苦力的,可他就是去享福的,而且不出三年,他绝对就能重新回到京城来!
他有这个信心。
想到这里,庄良德笑了,阴冷的笑了,“真是可笑,不过就是一些平民百姓的孩子罢了,这种事情也值得调查立案?”
就在这时,厢房的房门被人推开,正是孙七天,楚兰,唐福禄还有王德发。
见之,庄良德没有任何的慌乱,反而是将目光放在了楚兰的身上。
确切来说,是放在了楚兰的胸上。
他的眼神色眯眯的, 看上去非常的轻浮。
接着,庄良德眯缝着眼说道:“我认得你,你是执剑人。”
这时,孙七天凝目看向庄良德,终于看清这人面兽心之人,究竟是怎样一副嘴脸。
庄良德此人,长着一张国字脸,一双三角眼,看上去贼眉鼠眼。
薄嘴唇,山羊胡...
总之不像个好人。
而且他身上最让孙七天讨厌的,是他那毫不掩饰、高高在上的上位者的嘴脸!
仿佛在他之下人,天生就应该为他服务一样!
看到这里,孙七天眉头一皱,心中一股无名火升腾而起,当即将手中的账册拍在桌子上喝道:“庄良德,你可知罪!?”
许是声音太响,又或是太过突兀,庄良德当场被吓的一激灵,手中的酒杯都差点没有拿稳。
接着,他就皱着眉头看向了孙七天质问道:“你是什么人,敢和本少这样说话!?”
“我乃大夏执剑人!”孙七天瞪着他,气势丝毫不弱。
闻言,庄良德上下打量了一下孙七天,心想这个年纪的执剑人,估摸着也就是剑徒剑甲的职位。
既然如此,庄良德当场放心下来,继而冷笑道:“你可知,就算是十大名剑见了本少,都不敢如此说话?”
看到庄良德的样子,孙七天眉头紧紧皱着,双眼瞪的溜圆看向他,眉宇之间甚至有杀气萦绕。
说实话,孙七天这是真的动了杀心!
他一想到那些孩子,心底的杀气就忍不住泛起!
接着, 孙七天依旧瞪着他,一字一句说道:“我就如此和你说话了,你能奈我何?”
“你...”看到孙七天气势汹汹的样子,庄良德一时语塞,竟是不知该说什么反击才好。
简单来说,他这就是怂了!
眼见如此一幕,唐福禄和王德发在心中暗暗给孙七天点了个赞。
像是庄良德这种既嚣张又有背景的人,即便是执剑人对付起来也非常的困难。
可在孙七天这,三言两语就让他怂了!
对于此,楚兰也很是满意。
看到庄良德这副从心的样子,孙七天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开口道:“我再问你一遍,你可知罪!?”
闻言,已经怂了的庄良德看了看桌子上的账册问道:“这是什么?你让本少知什么罪?”
孙七天拿起了桌上的账本,随意的展示了两页,旋即怒目圆瞪道:“这是你和迎春楼鸨儿魅烟十年来的交易账册,每一笔都有详细的记载,至于你们两个交易的是什么,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就这?这对本少来说也算是罪?”闻言,庄良德眉头一挑,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情当回事。
或者说,他认为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罪!
大夏律法规定,人牙子触犯的乃是死罪...
但在庄良德看来,这个罪如果放在他的身上,那就不算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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