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顺看着果然已经没有了气息的蔡向,也着实被吓了一跳。
随即他就像是发了疯一样的,扑向蔡向的尸体。
“不,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李四顺面如死灰:“他怎么可能会死了?我今天出来的时候,他明明还中气十足的骂过我,说我一定会有报应……”
可蔡向确确实实已经死了。
县令捂着鼻子,让人将尸体抬去仵作房。
他一拍惊堂木,怒声问:“李四顺,蔡向可否是你所杀?你是否是为了死无对证,所以才将他灭口?”
“不是啊!”
李四顺早在看见蔡向尸体的那一刻,就已经吓得不行。
他咣咣咣的磕头含冤:“大人!小人冤枉啊!蔡向真不是小人所杀!小人,小人就只是让人打断了他的双腿,并没有要他的性命!!”
“我出来的时候,他当真还活着!!”李四顺反复强调蔡向当时还活着的事情:“真的!我手底下的人都听见了的,他还骂我来着……”
县令便让人去传李四顺的手下。
可那些人都回答的很含糊,说:“只隐隐约约的听见过声音,并不是很确定是不是蔡向。”
李四顺傻了。
这些狗东西如此的统一口径,这分明是有人要害他呀。
“李四顺,你还有何话说?”县令怒声道。
李四顺茫然无助,只一个劲儿的含冤说自己没有杀人:“……真不是我杀的,他当时真的没有死。”
洛青青略皱了皱眉。
她朝县令略一拱手,道:“大人,可否允许我问李四顺几个问题?”
县令看了她一眼,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你问吧!”
“多谢大人。”
洛青青客气的谢了一声,随后看向李四顺,目光凌厉:“李四顺,你当真肯定,在你出来的时候,蔡向是没有死的?”
“肯定!我一万个肯定,他当时真的没有死。”李四顺强调道:“我记得非常清楚,他当时中气十足的骂我。”
“那你可有下令,给他些什么教训?”洛青青问。
李四顺声音一顿,心虚了一会儿,才气息微弱的否认:“没,没有……”
洛青青呵笑了一声:“李坊主,我劝你还是想好了再回答。”
她笑了笑,蹲在人面前:“不然等下子,恐怕真的不会有人为你翻案了。”
“我,我……”李四顺咽了咽口水,目光逃避的不敢看人。
洛青青耐心用尽,哼了一声站起来。
“我确实是下令过,让人,让人打死他!”李四顺急急的开口:“但我手底下的那些人都有分寸,不会真的打死他……”
他吞着口水,心慌的不行。
洛青青看向县令。
闵良县令就让人再次传了李四顺的那些手下进来。
“本官且问你们,是否在李四顺离开顺顺顺赌坊之后,对蔡向动用私刑?”他问。
李四顺的手下人一致摇头:“没有,没有的!”
可这否认的话,说的未免也太快了些。
“大胆!还敢撒谎!”闵良县令诈吓了人一下:“来人啊!把他们拖下去,重重打上三十个板子!”
三十个板子……
岂不是直接要人性命?
几个手下都慌了,迭忙磕头求饶:“大人饶命啊,大人!小的们确实是动了手,可打死蔡向的,并不是小人啊!”
“那是何人打死了他?”闵良县令沉着脸问。
几个人相互对视着,磕磕巴巴的:“是,是……”
县令再次怒道:“事到如今,你们还不赶紧从实招来,莫不是真的想要挨板子不成?”
当然不想。
可……
“小人,小人也不认识那个人。”其中一个人哭丧着脸开口。
另一个人也忙道:“是,是啊,小人们,都,都不认识他啊!”
真的不是他们不想说,实在是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说。
更害怕这话说出来,会被人直接当成了不配合,发落下去打板子。
“那人说,只要我们都统一了口径,坚决不承认曾经对蔡向动过手,就算是有人想要追究,也追究不到他们的头上。”
其中一个人,哆哆嗦嗦的开口,目光往李四顺身上瞅了眼,瑟缩了一下:“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认为,真正还在想丢了性命的,是,是李老板……是,是他让人打断了蔡向的腿,又不许人给蔡向治疗,才,才会拖得人伤口化脓,不,不治而亡!”
“草!老子待你们不薄!”李四顺怒骂着就要上前踹人,还没起身就被衙役按了下去,只能无能狂怒:“你们居然联合一个来路不明的外人,反过头来坑害老子!”
手下人哀嚎:“老,老板,我们,我们也不想的啊!可是这黑锅,不是你背的话,那就得是我们背了。”
所以就心安理得的来坑害他?
李四顺更想打人了。
偏那人还道:“我们上有老下有小的,都不容易。要是我获了罪,他们得多难过呀!”
“难道老子获罪,老子的家里人就不难过了吗?”李四顺怒吼。
“万一……”那人缩了缩脖子:“他们只是忙着分割你的家产,顾不上难过呢。我们可没有财产能分,反倒是会因此少了一个壮劳力,全家少了一份指望,我们真的不能背这个锅啊!”
“是啊,是啊!”赌坊的几个手下,纷纷附和起来。
真·塑料·兄弟·情!
洛青青在一旁,没忍住嘴角微抽。
她在一旁,打断了几个人对于“到底应该谁来背锅谁去死”这个问题的争论。
“你们说的那个人,是他吗?”洛青青从县令那里,拿了画像过来,给这几个看。
其实她也就是随便猜一猜……
没想到还真就瞎猫碰死耗子的猜对了!
“对对对,就是这个人!就是他打死了蔡向!”几个手下十分激动的开口。
这时,仵作也过来了。
他拱了拱手朝县令大人道:“禀大人,死者的致命伤一共有两处,一处是从耳朵后面插进去的一根针状物,不过这个凶器已经被取走了,并不在死者的身上。”
县令皱了皱眉:“另一处呢?”
“膝盖上的敲打伤!”仵作道。
一瞬间,众人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李四顺的身上。
这回,可没有人甩锅给他了!
李四顺自己也傻了,喃喃道:“怎,怎么可能呢?他,他早上骂我的时候,还中气十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