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枝将见这士兵身上有三处伤痕。
一个位于右肩,一个位于左边的胳膊处,还有一个位于右小腿上。
右肩上的伤最重,有伤口长深均一寸有余,其他两处是划伤,伤口较浅。
想必这士兵在战场上时为自己按压过伤口部位,要不然早就因失血过多而一命呜呼了。
“太子殿下那里也有周静的伤员,所以你可以跟着我去太子殿下的兵营里去的。”青枝看了他的三处伤势后说道。
“求......大夫不要把我带到......那里去。”。这士兵虚弱无力说道。
昨日半下午时分,秦武带着士兵返回战场查找幸存的伤员时,他在听到遥远的马啼声传来后,就用尽全力转过身子,将脸埋在土里,然后在秦武带的设士兵走近自己时,屏住呼吸,假死了一番,就是为了躲过当太子萧的俘虏。
谁也不知道成为俘虏以后,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青枝见他言语坚决,知道若是将他强行带去太子殿下的兵营里,他必然极为抗拒,于是不再对他说话,而是转而对陆媛清道:“这儿可有烧水之处?”
“有,就在南边的村里。”陆媛清说着指了指南边不远处的村子。
这些日子她和吴山住到这树林边的帐篷里以后,四处找吃的,有一天发现南边有家农户家里去逃难走前没有锁门,于是自那以后就进入那院子,借用他们的锅,米,面,油和调味料,为自己做吃的。
她决定离开以前给那户人家厨房里放上几两银子,毕竟是吃了人家的米面,借用了人家的东西。
而这些日子吃的菜,她和吴山也是去地里挖的萝卜白菜等。
因为不知道自己挖的是谁家的菜,她便只好白吃了。
想着就算自己不吃它们也许也一样会烂在地里,她才吃得心安一些。
青枝看着陆媛清指的那个村,见也就距离这帐篷有半里路的样子,于是道:“你们两个快去烧些开水,水烧开了立刻端过来,再带些盐过来。”
水和盐是用来清洗伤口用的。本来最好是直接将盐放进水里煮更好一些,但又担心他们不会调制水和盐的比例,只好让他们拿来自己来调制了。
吴山和陆媛清离开后不久,便回来了。
吴山手里端着一只盆,盆里是还冒着热气的开水。
陆媛清拿着一只碗,碗里有盐。
由于没有称重的称,青枝只好用眼睛估摸着盆里的水量,然后估摸着放盐。
好在她在学校的时候经常做各种实验,对于水量估摸得大致不差,而对于一克盐大概在手里有多少也心里有数,调制出较为接近生理盐水的盐水不成问题。
生理盐水调制完成后,她开始给病人清洗伤口,缝针,敷药,包扎,
由于他身上的伤口有三处,只好一个一个地来了。
将他的三个伤口都包扎好后,这士兵对她毕恭毕敬说了句:“谢谢大夫了。”
青枝对他道:“不必客气,你好好养伤就好。”说着将脸转向陆媛清:“你们在这儿好好照顾他,有什么问题及时去找我。我自己也会每日过来看看他的伤口恢复的情况。”
说着便离开了吴山的帐篷。
在她离开后,陆媛清方觉自己困得快撑不住了,她对吴山道:“你看着他,我睡个觉去了。我好困。”
一夜未睡,开始是因为急于救这士兵而强撑着眼皮,现在他已经得到救治,她便开始犯困了。
“我也困啊。”吴山道,他一样一夜未睡。现在同样眼皮快抬不起来了。
“那你一起去睡吧,他现在也不需我们守着,也要休息。”陆媛清道。
“那我睡哪呢?”吴山看了眼帐篷里被着士兵躺着的他的床铺道。
这帐篷里只有一张床,还被这个士兵给睡了。
“随便你去哪啊,就去我帐篷里睡吧。”
“那你呢!”吴山道。
“我也在里面睡。你可别想那么多了,我没将你当男子,你也别把我当女子。”
要不是考虑到他也一夜未睡,这话她是说不出口的。
现在在她看来,是非常时期,非常时期就不能讲究那么多了。
有个地方睡就行了。
“算了,你回去睡吧。我再熬一会。”要是和她一张床睡,以后自己都说不清了。
还是离她远些好。
陆媛清见他不去,自己便去睡了。
在她醒来时,已经是半下午了,她出了自己帐篷,就看到吴山在他那帐篷外面,背靠着一只树睡着了。
见他这些日子似乎消瘦了不少,脸也变得有些骨感了,但这只是增加了他的男人味。
他似乎变得比来前还英俊了一些。
阳光穿过稀疏干枯的树枝,照在他的脸上,他的皮肤如同会发光一般。
她不自觉地走近他,就近看他的脸。
他眼睛上的睫毛浓密而长,他的皮肤白而光滑,不像她的皮肤,长年透着黄。
她越是观察他的面孔就越是发现,自己好像变得不怎么认识他一般。
怎么,这个近乎完美的男子竟然和自己同时长大,但自己此前从未发觉他如此完美?
就在她细细观察他的脸时,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吓了一跳,但继续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边观察边在他脸上拍了一巴掌。
“你在干嘛?”吴山震惊地问。
“我在......帮你脸上捉虫子。刚才一个虫子跑你脸上了,我现在已经把它打死了......”
“什么,你把虫子打死在我脸上了?”吴山心里直叹气。
“嗯,怎么,你还想它一直在你脸上呆着不成?”
“什么虫子,我能看下吗?”
陆媛清作出扔掉虫子的姿势,“虫子有什么好看的?我已经把它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