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竟敢和我这样说话!
矮小的郝掌柜差点儿跳起来,瞪大三角眼儿,怒冲冲道:“牡丹花芯子里的丝线跳了,这样明显没瞧出来?”
程木槿闻言又看向那朵花,这才发现,花蕊正中的一条丝线略有脱出,似是被什么刮了半丝,十分细微,不仔细看还真是看不出来。
她便道:“我看到了,你且说出章程来。”
这样的绣品最怕这样的事。说是坏了也说得过去,说是可以也行,就看买家好不好说话了。
现在看来,史家就是那个不好说话的。
她亦不会问出一块儿缎子绣坏了再重绣便是,何必如此兴师动众的话。尖酸夫人既然这样说了,那便一定是有其缘由的,她只问结果便是。
郝掌柜兀自气恼,抬高下巴,眼神蔑视地说:“算你还有些眼力,没说什么赔不赔的事儿。”
说到这里,她又拿眼角轻蔑地瞥了瞥站在一边的齐婶子,道:“这可是专供皇家内院使用的红锦绫,市面上根本没有卖的,花多少钱也是买不到,赔是赔不来的。我史家大娘子出嫁,皇后娘娘专门赏下来,只有一匹。每一尺都是可丁可卯的计量好做的,丁点儿也浪费不得。现在这块儿枕巾绣坏了,你说能怎么办?便是拿你们的命来赔也是赔不起的。”
听到这里,站在一边的齐婶子就又是呜呜咽咽地哭起来,还使劲把手往身后缩。
她都后悔死了。早知道这样贵重,她哪里还会贪图那多出来的银钱接这个活计?躲都来不及呢!现在好了,赔又赔不起,救又救不及,这可怎么办啊?
原来如此。
程木槿却是面上纹丝未动,心中暗道:怪不得,齐婶子那么要强的人,又刚当上了举人老娘,正是得意的时候,却还这样低声下气,不惜折损了儿子的颜面赔罪,原来根由在此。
举人之家也算是有点门面的,可也是要看根基的。若只是白手起家的平民百姓,平白挂靠点儿田地做个富家翁还是绰绰有余的,可若是跟真正的豪门高户比起来,那就是完全没看头了。
权贵若是跋扈起来,她纵是没见过,可也是知道的,一个小小举人之家,家破人亡也是顷刻之间。齐婶子这样做委实情有可原。
想到这里,木槿点头,淡声问道:“那你的章程又如何?打算如何处置?”
郝掌柜听闻此言,更是脸上阴沉,怒声道:“还能如何?只能禀报给主家知道,请主子示下了。”
说罢又怒视齐婶子,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可惜她好好儿的一件好差事便毁在这个没眼色的婆娘身上,真真是晦气死了。
木槿不理这尖酸妇人的恼怒,只管伸出手来让她把绸缎递给自己。
郝掌柜不耐烦地把红缎塞进木槿手里,嘴里挖苦道:“看了又能如何?还不是赔不起!”
木槿抬头看她,冷声道:“不然我不管了?”
见一叶而知秋。什么家养什么狗,看这个妇人如此模样,史家夫人如何不用看也知道。她若不想办法,齐家这宗罪算是遭定了!除非那个大儿子有更大的靠山,否则全然无用!
那可是关着江南总督!
尖酸郝掌柜被这话噎得差点闭过气去,想要张口斥责回去,却又生生忍住。
她也是受主家得意的人儿,日常里被奉承巴结惯了,此时却被一个穷酸丫头三番五次言语冲撞,实是心里恨极。
若是往日,她是一定要发作处置她的,他们史家何等人家,可不是好惹的。可是现今却不能这样。
她自是知道这件绣活儿已然是废了,她的差事也算是办砸了,夫人难免要责罚她。可现今既有这个穷酸丫头主动出来蹚浑水,倒不如把事情都推到她身上去,夫人若怪,自己也好有个由头。
想到此处,尖酸郝掌柜便恨恨闭住嘴,暗自思量。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六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