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这地界儿,考中秀才真不算什么,考中举人也就是才有可晋身之阶,若是能考上三甲,那才是真的鲤鱼跃进了龙门呢。
齐婶子原以为大儿子是考不中了,本已经歇了心思,可这下子一个大馅饼又突然砸到头上来,她是真的欢喜不禁。
哭了好一会子,这才消停下来,又想起大儿说让她失望了,便立刻又不高兴起来,忙扶着大儿的胳臂嗔怪道:“中了就好,中了就好,名儿在前在后有什么打紧的?等将来你考进士时再往前考就是了。”
齐鸣便重重点头。
往前考哪里是那样容易的?可这毕竟是当娘的一片心,齐鸣心里还是松快了不少。
齐婶子眼里的泪花就又涌出来。慌慌地左右不停看,连声道:“一会儿再给你爹也上柱香去,让他也高兴高兴。这可是他们老齐家祖坟上冒青烟,也出了大人物哩。”
说到这里,又恨恨道:“也让那些人看看,咱老齐家可是有会读书的,也能光耀门楣,让他们没事瞎嚼舌根!”
齐鸣便知道母亲说的是那些街坊邻居。
一条街住着,人心当然是有好有坏。真心为他高兴的自然有,嘴上说着甜话心里嫉妒怨恨的也少不了。笑人有欺人无,就是这个道理。
齐鸣就安慰母亲:“且让他们去,咱自过咱们的,娘不要多想。”
“是哩,哥哥说的是。”
齐胜也在一边笑着安慰他娘:“听蝲蝲蛄叫,还不种庄稼了?那些三姑六婆的就会没事儿乱嚼舌根,其实还不是羡慕哥哥会读书,比他们的儿孙将来有出息?娘要是生气着了,就真是着了他们的道儿了。娘莫气,气死他们。”
“看你这小子这都说的什么话?街坊邻居住着,哪有瓦罐儿不碰井边儿的?娘哪里就那样小心眼儿了?莫胡说!”
齐婶子抬手给了小儿子一下,嘴上说的好听,眼睛里却全都是笑。幺儿的这番话算是说到她的心坎儿里去了。
齐胜知道他娘的意思,也跟着笑,紧接着就跑出屋去:“娘,哥哥,我去放炮仗。”
“快去,快去,放的响响的,让大家伙儿都听听。”
齐婶子眉开眼笑,一叠声儿吩咐着小儿子。
齐胜偷偷摸摸买回炮仗来,她是知道的,心想存着也好,是个念想,便由着他去了。
她又紧接着对大儿说:“你快坐下歇歇,再喝碗水。娘去收拾东西做饭,今儿咱娘仨好好高兴高兴。”
漫说是小儿子偷偷买了鞭炮,就是她也是大包小包的买了不少新鲜青菜和鱼肉呢。方才只是没有心思做,现今大事儿有了着落,这便着急着要去做了。
“是,多谢娘。”
齐鸣答应着,便坐下。
齐婶子这才转身兴冲冲往灶屋走,就听得大儿又说道:“娘,咱也给程娘子送些过去吧。”
齐婶子一听便顿住了脚,脸上的笑也一下子消失不见。
她转回身来看着大儿子,紧盯着问:“你还怕娘不给她送了?都是街坊邻居的,有别人的自然就有她的,落不下。再者说,娘平日还给她少送了?”
齐鸣看他娘这样子,便起身过来拉着她的手,道歉:“娘别气,我就是这么一说。娘是最讲理数的,哪里就能忘了她?都是儿子说错话了。”
齐婶子还是板着脸,伸手一指外面,两眼紧盯着大儿:“真的?你真不是觉得娘做错了?”
她这是点儿子自己平白砌出一堵墙的事儿呢,他不问,她这心里就总是悬着。既是他不明说,那她就自己问。
自打砌了墙分了院儿,街坊们都是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话儿着实难听。齐婶子不管别人,可就是怕她的大儿也和别人一样,说出让她伤心难过的话来。
齐鸣眼里亮光一闪即逝,点头微笑:“娘做事自有娘的道理,自然不会有错。娘的心意儿都明白,娘尽管放心。”
他娘什么心思他自然知道。可家里这些事儿都是娘一个人在操持,家里家外的挣钱做活都是她一个人,这份操心劳累他都知道。别说都是为了他,纵使是真有错处,自己也没有脸说。
且等着吧。今次考上了举人,自然有识得门路的人过来投靠着挂靠田地,那样自己便能有些银两上的收入。再发奋上半年,到年底时会试若是能中,那时才算是彻底有了着落,区区一堵墙,到时拆了便是。
齐婶子听儿子这样说,心里这才踏实下来。儿子懂她的心就行,纵是现在这一时被迷了心窍,等以后给他娶了媳妇儿,也就都忘了。
齐婶子便笑呵呵地拍拍儿子的手,转身进了灶间。
齐鸣看看母亲的背影,又看看外面那堵墙,眼睛便沉下来:他一定要考中!
此时门外已响起连绵不绝的炮竹声,声声入耳,惹得邻里的人都跑出来看。
一时间,小小的羊角巷顿时热闹起来。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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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