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母亲终于露出一丝笑,齐胜这心才放下一半来。
心知母亲已经消了气,他便又摸摸她的额头,发现真的已经不烫手,一颗心才算是彻底放下来,就也露出一丝傻傻的笑来。
齐婶子这颗心蓦然一下子软下来,觉着自己对这小儿子未免太严苛了些。他还小,又自小没了爹,命也是苦着呢,你还这样对他,总是训斥着,怕是孩子心里头要有疙瘩了。
越想越觉得心里发软,便伸手扶在小儿的肩膀头儿,放软了声儿说:“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心疼娘,心疼你哥哥,娘都知道。”
齐胜就是一怔,不知道他娘为啥突然这样说话了。
齐婶子看到小儿子的神情,便又心疼了些。接着道:“你知道要还人情,娘心里高兴着呢。只是娘毕竟是发了热,带了病气,你看小娘子娇滴滴的,娘要是真过去了,岂不是要给她过了病气?”
说到这里,齐婶子看着小儿子听的仔细,便语重心长接道:“再者说,她外祖母刚去世,家里只剩一个人儿,你也不大不小的了,娘是怕不方便,便想着等你哥哥回来,便带着你们一起再过去谢过人家。”
听到这里,齐胜才算是彻底解开了疑惑。
他还纳闷儿呢,他娘一向最讲理数儿。就是平日里和邻居家借了一根葱一把盐,那也是要尽量的当日借当日还的,且只多没少,一丝半点错也不会出。可这次却迟迟没有上门去道谢,做事跟平日完全不同,让他不疑心都不行。缘由原来在这儿呢,倒是他自己没想周全,错怪了母亲。
想到这里,他便有点儿不好意思,就又拉过母亲的手放到自己脸上蹭了蹭,亦放轻了声音说:“娘您别说了,都是我的错,我以后都听您的。”
齐婶子抚着小儿子的脸,心里也热热的,不由叹口气道:“你没错儿,都是娘的错。娘就是怕你学坏了,才处处管着你的,你别怨怪娘。”
齐胜听到母亲这样说,眼眶蓦然便红了。
他故意笑着说:“那娘以后对我好点儿,就像对哥哥说话那样,轻声细语的,行不?”
齐婶子被小儿子的话逗乐了,一把推开他的脸,笑骂道:“别说你胖你就喘上了,以后好好听话,看再搞怪打死你。”
齐胜嘻嘻笑,一时间母子两个都心里暖融融的。
齐婶子便接着又问了幺儿去见朋友的事情,齐胜便说没见着。
齐婶子刚说过要关心小儿子,昨儿晚上又只顾着说那天遭贼的事儿,没来得及问他这大半年来咋过的,便趁着机会,仔仔细细地问过一遍。
齐胜挑能说的都说给他娘听。
他很会说话,讲的活灵活现的,齐婶子便听住了。到了倒是记住了那个叫王二哥的人。知道他就是这次来京城的那个人,便让儿子有空儿让他来家坐坐,她也好感谢一下别人对儿子的照顾,别让人家挑了理去。
齐胜高兴地答应了。
齐婶子便起身:“快晌午了,娘去给你做饭去。”
“娘,不用。”
齐胜伸手拉回母亲,重新让她坐下,又伸手一指桌上的一个油纸包,笑着说:“我在路上买了包子,大肉馅儿的,您最爱吃了。”
齐婶子忍不住又笑了。
她伸出食指点到儿子额头上去:“净会乱花钱。”
齐胜嘿嘿笑,一下子跳起来便往外跑:“我先去给程姐姐还银子,回来咱娘俩吃肉包子,下午我再去哥哥那里看一眼。”
说罢,人已经一溜烟儿地没了影儿。
齐婶子没想到儿子这样滑溜,想要拦时已然是晚了。又听小儿子说要去书院看哥哥,就也明白他是知道自己担心,便主动要过去打问一下,好安自己的心。
幺儿如此贴心,她便心软的不行,没再撵着拽他回来。
也罢了,左不过还个银角子,值当什么大惊小怪的,难道那个小娘子还能吃人不成?
怕她做甚!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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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