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九,晌午。
白山书院。
明日便是州试,书院里的气氛十分紧张,学子们都挑灯夜战,勤奋攻读,不敢懈怠。
老话说的好,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读书人也难免俗气地这样想。
齐鸣却和众人不同,三四天前便不再读书。每日里不是在书院里散步闲聊,便是和不参加州试的同窗们品茶下棋,悠哉游哉,十分闲适。
他却是想得明白:该读的书都读了,现在再用功又有什么用?倒不如静下心来,为明日的州试好好休息做准备。
诚然,每日的晨读还是有的。
这一日,他晨读完毕,用过早饭,正准备出门,不想门却被猛地一下推开,闯进一个人来。
齐鸣皱眉,看着那个站在门口的矮胖青年人,语气不悦道:“马兄所来何事?为何如此粗鲁?”
来人叫马文才。是他的同窗兼同年,也是去年考上的秀才。
他家境殷实,学识也不错,就是爱嫉贤妒能,心胸狭窄。每日里不是为排名在齐鸣之后而耿耿于怀,就是为赵先生对他青眼有加而找茬生事。
齐鸣不屑与之为伍,从来对他敬而远之,哪知他今日竟然主动闯上门来?
马文才冷笑:“所为何来?哼,想不到齐兄竟然如此心大?家里出了那样大的事,竟然还能坐在这里逍遥玩乐,悠然自得?马某真是佩服得紧!”
说到这里,还拱拱手,脸露嘲讽之色。
“马兄此话怎讲?”
听到家中出事,齐鸣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马文才一向狡猾阴险,他不会是故意说些耸人听闻的话来故意惊扰他的心境吧?
不能不防。
马文才斜着眼睛看他,冷笑连连:“齐兄何必装傻?适才有衙役去了草微堂见赵先生,报说你的家里遭了贼,母亲现在昏迷不醒,生死不知。同窗们都知道,难道齐兄竟不知道?”
什么?
齐鸣面色一变。母亲昨日还给他送来做好的饭菜,还蒸了白馒头。捎过来的信里也说一切平安,让他勿要挂念,好好参考便是。
他心里踏实,饭也吃的香甜,谁之今日竟有这样的事?怎么可能?莫不是马文才真在胡吣?
想到这里,他的面色一沉,怒声道:“马文才,休要胡言乱语!读书人论高下需在考场上见,何必做这些龌龊腌臜的事羞辱自己,折辱他人!”
此话已相当不客气,马文才登时气的浑身肥肉乱抖,胖脸上的三角眼儿血红,似要喷出火来,大声咆哮道:“齐鸣你休要胡说折辱我!你自己立身不正,为升官发财不顾家中父母死活,实为读书人之大耻!”
说到这里,又大大喘气,怒视齐鸣,满目鄙夷嘲讽:“我马文才再不济也是读书人出身,岂会拿这样的事胡言乱语?此为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我去见赵先生,有事请教,在门外亲耳听到!”
他停顿一下,脸上又故作怜悯之色:“来的衙役说本不欲打扰你,可是因找不到你的兄弟,又因你母亲实在病重,需得亲属在身边照顾才好,这才只能找到书院来惊扰你。”
说到此处,他向着某处拱拱手,面现钦佩之色:“我圣上一向以孝道治天下,朝中的大人们也自然是以孝为尊,实乃我等幸事。”
齐鸣看着马文才一番矫揉造作,脸色越加阴沉,沉默不语。
此时他已是信了,心中一时烦乱。
马文才却自觉占了上风,越发得意,越说越是大义凛然,又假惺惺道:“既然齐兄说自己不知晓,那马某便相信好了。也或许是赵先生思虑周全,念你明日州试要紧,不便此时说起,便想着要在你高中之后再行告之,此也不失是对你的一片拳拳关爱之情。”
话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一丝假笑,又迅速转为愤慨。
大声喝道:“只是想不到齐兄平日里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内地里竟是这样的奸诈小人!明知赵先生不说是为了你好,你竟也真能当听不到别人的话了。真是枉为赵先生一向对你照顾有加,赞赏有加,还时时让我们向你习学。哼,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马某人不屑与尔此等小人为伍。”
说罢,狠狠一甩袖子,大步出门而去。
就有听到动静的学子探头来看,又快速缩回去。
齐鸣面色青白,拳头却是紧紧握起。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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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