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柯看着绣娘一爪子挥舞开乌鸦,朝着医女扑来,也不再纠结,拉起医女就跑。
身后,乌鸦再次追上绣娘,和她缠斗,只是他到底只是侍卫,不会驱鬼。
慕柯回头看着他再次被打飞,再次爬起……嗯,这次已经爬不起来了。
“你先跑!”
慕柯转头朝着嫁衣女鬼的方向跑去,有轻身术在,她跑得远比常人更快。
但是她心乱如麻,救起医女,就已经冒险过一次了,现在她居然又回头去救一个陌生人。
她什么时候这么圣母了?
她不知道,而她已经到了绣娘面前。
绣娘看到她跑回来,本来准备补刀乌鸦的手慢慢放下,朝着慕柯走来。
慕柯毫不客气,“扑腾”一声跪了下来。
“对不起,我不该剪坏你们辛苦缝制的嫁衣的!我不奢求你的原谅我毁掉如此漂亮的嫁衣,但请你不要将恨意发泄到其他人身上,有什么事都冲着我来吧,剪坏嫁衣的是我。”
慕柯的声音铿锵有力,语气诚恳认真,一个大大的“舍己为人”光环在她头上笼罩。
但是她低下头的,双眼却是一片清冷。
虽然,她不知道嫁衣的特别之处在哪里,但是她可以肯定,绣娘是因为嫁衣才变成这样子的。
这样子道歉就算不能彻底挽回,应该也可以争取一点时间。
绣娘果然桀桀开始怪笑:“你在和我道歉?”
“是的。这件事本身就是我的错,但我真的不是有意剪坏的,而是太子和我有一个约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拉个垫背的。
慕柯不相信,“绣娘是鬼”这件事能瞒得住所有人,一定是有人在背后从中作梗!
而调走天师,将不会驱鬼的乌鸦留下的病娇太子——顾辞是最可疑的人。
毕竟,就算顾辞看不惯那个黑袍天师留在她旁边,偌大的太子府,就没有别的天师了吗?
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丞相府的天师一个都没有来,而是值班的起码要一个医女一个大夫才行,那个大夫呢?
刚刚好有事尿急?
她不信!
顾辞口口声声说,他会放手,结果反手给她送鬼上门。
慕柯有点想笑。
的确是会放手,只不过不是取消婚约,而是丧偶式取消。
是啊,老婆都没了,这婚礼不自然取消了?
慕柯心里面产生了巨大的违和感,她只觉得自己认识真正的顾辞,而真正的顾辞是不会这样子对她的。
哪怕她多次拒绝他。
绣娘走到慕柯前面,怪笑停止,声音中透着幽怨:“太子妃殿下,你知道吗?这件嫁衣背后是多少个女子的生命吗?我的母亲,我的姐姐,我的妹妹,还有其他年轻女孩,当然,也包括我自己。她们为了赶制这件嫁衣,夜以继日,活生生猝死了!”
慕柯感觉到指甲一点点刺入她的背部后心口,只要再用力一点,绣娘就可以挖出她的心脏。
“这样子的珍贵的嫁衣,你只是轻轻一剪刀,就没了……人命是真的轻贱啊,而我现在只需要这样子一指甲下去,我们高贵的太子妃就会和我们这些贱民一样死掉……所以,唯有人命才是平等的,不是吗?”
慕柯没有选择反抗,因为她清楚,自己能用的只有一个轻身术。
不知道为什么,濒临死亡,慕柯却格外镇定。
“实际上,我挺同情,也挺羡慕你的。”
指甲略微抽出了一些,绣娘疑惑的语气响起:“羡慕?”
同情她,绣娘并不奇怪,毕竟,她的经历着实是够惨。
可是,羡慕是怎么回事?
慕柯死亡那么多次,对这个游戏没一点了解是不可能的,比如她清楚绣娘头上的发髻是只有已婚妇女才能梳的。
“因为不管怎么说,你曾经和心爱的人一起海誓山盟过,你们一起喝过交杯酒,许下过白头的心愿。而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我,包括躺在那里的侍卫之所以会这样子,是高贵的太子殿下设下的一个局,目的就是为了给我这个胆敢拒绝他的女人一个死亡教训。”
慕柯的声音本来就偏软,因为失血,她的声音更是低,简直就是如泣如诉。
“我虽然是高门嫡女,享受了很多常人没有的优待,但是我也失去了很多东西。我从小被教育,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我很幸福,前提是我按着规矩来,一旦我尝试着跳出规矩……就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慕柯感觉到了指甲完全退出,劝说有效!
果然,悲情故事才是最能勾起同情心。
“但是说真的,我其实不怨恨谁,包括太子,也包括你。我只是觉得……侍卫他不该死,他什么错都没有。你杀了我吧,只要你答应我,放过他。”
慕柯都觉得自己真是好一朵白莲花,这不给她来点什么悲伤调的旋律,都对不起她的表演。
“杀掉我吧,让我变得彻底自由吧。”
慕柯刻意咬破舌尖,挤出一点血,抬头露出一个凄美的笑,带着对自由的渴望,带着对命运的无力。
绣娘倒退一步,两步,然后……撒腿就跑。
她似乎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杀死眼前这个可怜的太子妃……完成自己的复仇?
这件嫁衣虽然是太子妃剪的,但是她真的错了吗?
她就真的必须嫁给太子,毁掉自己的后半生吗?
这样子的太子妃,又真的比她们这些下等人幸福吗?
她应该怎么做?
慕柯知道自己得救了,强撑着想起来,却怎么都起不来。
她失血太过严重了,前面就放血治疗过,又是扎后心口,又是咬舌尖的,她还能飙戏,她都觉得自己生命力十足的顽强。
“太子妃殿下!”医女的声音响起,她大概一直在,只不过不敢出现在绣娘面前而已。
“扶太子妃进去!”
慕柯看到乌鸦扶了自己一把,她爬不起来了,乌鸦倒是爬起来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等价交换吗?
她甚至还有力气笑笑,可是当她听到众人靠近的声音时,她终于是笑不出来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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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嫁衣道歉,失去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