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云德观最德高望重的道长,李元道长自然是这场法事的中心,首先行开坛科仪,道士们身着金丝银线的道袍,手持各种法器,唱起古老的曲调,跳起特定的舞蹈,法坛外每个人都虔诚的祈祷着。
“啊,救命啊。”“啊。”法坛旁的柱子突然倒下,一下压了好几个人,四周的人慌乱的跑动着。
郑婉略微有些震惊,抬起头,离她不远的柱子也似乎撑不住了。
“呜呜,大哥。大哥。”一个小女孩被眼前的混乱吓得直哭,愣愣的站着手足无措。郑婉看了一眼,那柱子倒下来正好会砸到那小孩,她的哭喊让郑婉有丝不忍,没来得及多想就已经冲向小女孩的面前,抱起,转头,柱子已经朝她倒来,“郑婉!”宁颜失措的喊道,想去挡住却根本做不了什么。
郑婉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柱子已离她很近,她忙低下身,一根棍子突然挡住柱子的来势,“快走。”苏秦用棍子挡着,转头喊道,郑婉顺势跑到一边,柱子的重量让苏秦有些撑不住,趁没了危险,抽身而去,柱子轰然倒地,好在无人受伤。苏秦深吸了一口气。
“哥哥。”苏晓晓紧张的跑到大哥身边,焦急的要查看大哥有没有受伤。
“子由。没事吧。”不远处的宁王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苏秦笑了笑,安慰的拍了怕小妹的肩,“那些受伤的百姓比较重要。你陪着宁王殿下去看看。”
“恩。”苏晓晓看苏秦无事,悬着的心一下放了下来。宁王朝苏秦点了点头。
子由?这就是苏秦?宁颜有些呆愣。原来他们是这么相遇的。够轰动的。
苏秦按了按手臂,刚才用力过猛了,转身走向郑婉,“姑娘,没事吧?”
一直在抚慰小女孩的郑婉这才抬头看向这位公子,抬头的瞬间,那双似秋水般的眼眸惊艳了这位谦谦君子,苏秦有些呆愣,宁颜看着眼前的苏秦,忽然阴白大抵是这个时候郑婉进了苏秦的心。
“多谢公子。”郑婉示意微笑,“我们都没什么事,公子可有受伤?”
“巧巧。”一愣头小子突然冲了出来。
“大哥。”小女孩本来还哭哭啼啼,听到唤她的声音立马止了哭,欣喜的回应。
“巧巧,你没事吧。”愣头小子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看自家妹子安然无恙,才注意旁边的两人,“是两位救了我妹妹,在下多谢两位救命之恩。”钱多接过小女孩,立刻向两位表示谢意,说完还欲下跪。
“千万别这样,今日是这位姑娘出手相助,最该感谢的是她。”苏秦忙拦住钱多。
“今日多亏了姑娘。”
“不必言谢。”郑婉礼貌的回应了下,“这位公子真是谦虚,要不是这位公子,我和这孩子怕是都要受罪了。”郑婉笑了笑,“你快带你妹妹离开吧,她受了不少的惊吓,好生照顾,回去喝些安神的药。”
“姑娘就是细心,两位都是好人,大恩大德我钱多定不会忘。”钱多憨憨的说道,“那我先带妹妹回去了,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吩咐,钱多没什么本事,但认识的朋友多,我就住在城西,打听钱多便能寻到我了。我先行一步。”
“后会有期。”郑婉看着远去的两人,方转头看向苏秦,“今日之事,真是多亏公子。”
“姑娘客气了。看到这种情况在下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而且是姑娘先冒死相救那小孩。在下不过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苏秦眉眼中都带着一丝温柔。
“公子,我们再这般说下去,怕这天都要黑了。”郑婉轻笑。“公子,想来公子那两位朋友已经在救助百姓了?”郑婉的观察力极为惊人,“我们不如一起帮忙?”
“恩,好。”
宁颜穿梭在人群中,好在第一根柱子倒下的时候偏了些,都只是受伤。秦阴惜安抚着众人,道士们拿药的,端水的,每个人都忙碌在这道观,宁颜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乖乖跟着郑婉身后。
“小姐。”秋乞陪在郑婉身边,递上药膏。
“没事,擦伤罢了。不必担心。”郑婉看过一个伤员后回头,“秋乞,今日我们便不留宿道观了,你去收拾下。”
“诺。”
郑婉看向不远处的苏秦,能穿绫罗绸缎之人想必不是泛泛之辈,武艺不错,和黑衣男子是好友,大秦有资格穿黑衣的只能是贵族皇室,看来此番倒是有意外的惊喜。
“小姐,都已收拾妥当。”秋乞办事一向利落。
郑婉点了点头,起身走向苏秦,“公子?”
苏秦停下手中的事,起身,“姑娘,这是要走了吗?”看了看跟在后面的秋乞手中拿着的物件。
“今日家中还有祭祖活动,本打算在道观一同祭拜,结果出了这事,便不多留了。小女子还不知公子大名,来日好登门拜谢。”
苏秦轻笑了下,“姑娘客气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也罢。有缘自会相见。这里的事安置的也差不多了。我便先行一步了。”郑婉施了施礼。
“姑娘慢走。”苏秦陪着到了马车旁。“万事小心。”
“公子请回吧。”郑婉微微低了低头,走向马车。坐在马车中的郑婉有些疲惫。
秋乞倒上一杯茶递给郑婉,“小姐,刚才真是把我吓到了,小姐这么做太危险了。”
“本来靠我自己也是可以躲过的。这我还是有把握的。”郑婉倒是很平静,端起茶轻轻抿了口。
“小姐以后还是不要做这般危险的事了。”秋乞知道郑婉没有说大话,但是这会让小姐处于一种危险的状态,她是不愿意看见的。
“我还需要你来教?”郑婉脸色严肃了几分。
“奴婢该死,”秋乞知道自己口无遮拦了,忙坐直跪着。“小姐自有小姐的道理。”
“打探的怎么样?”
“那公子来头还真是不小,苏家的长子,苏秦是也。”秋乞依然毕恭毕敬的跪着。
“苏秦?长公主的孩子?国师的关门弟子?来头还真是不小啊。”郑婉略略有些吃惊,想来也是最符合的,今天的事倒是郑婉没想到的,名门贵公子,他确实是一枚很好的棋子。老天终于开眼了。郑婉不由笑了。
“正是。”
“那黑衣男子是哪个王爷?是宁王吧。”郑婉轻扣茶杯。
“小姐,您真是神了。您怎会知道他是王爷?还能猜到是宁王?”秋乞崇拜的看着郑婉。
“这并不难猜,陛下一共四个儿子,虽说陛下不喜结党营私,可是众人都知,这四人都有各自的阵营。太子在宫外没有府邸,没有允许也出不了宫。二皇子母族势力强大,有足够的靠山,三皇子沉迷酒色,想必现在还在哪个勾栏里。只有四皇子宁王既不受宠有没靠山,对任何一个人都不构成威胁,苏家一向中立,他不好同其他几位走的太近。与四皇子来往,别人根本不会在意。”
“原来如此,小姐猜的一点都没错。那公子便是大秦帝的第四个儿子,宁王秦阴惜。”
宁颜一下坐直,原来苏秦身边的人还真是那位极不受宠的皇子秦阴惜,秦阴惜是一个宫女所生,在那样一个勾心斗角的后宫,没有权势,没有靠山,他的处境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再加上自己的父亲也丝毫不在意这第四个孩子,所以到了十八岁他那父王才想起有这么个儿子早该在两年前搬出皇宫,赐宅封地。宁颜摸了摸额头,这皇子的结果似乎也不太妙。我还真是记性差,书中说过苏秦和宁王关系最为密切,刚才愣是没有反应过来,宁颜无奈的笑了笑,脑海里人物出场的越来越多了,于郑婉而言是好是坏?
“宁王?”郑婉把玩着手中的杯子,陷入沉思。“今日云德观的意外是有蹊跷还是巧合呢?”
回到府上,郑婉直接回到小院,直到晚宴祭祖活动开始,郑婉才着素衣出席仪式,经过一系列的流程,才算功德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