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玥之所以留下这么句话，除了安抚鲘妃，也是再给自己留后路。
她找借口回船上，并非是为了拿换洗衣物，她的储物空间里，什么没有？
她是要去审问那几个王后的族人。
姜玥让白浩把买到的骨头送回船上是假，其实袋子里装着的骨头，全都被换成了乞丐街上的那些伤痕累累的乞丐。
骨头嘛，她早在借口上厕所时，收进储物空间里了。赤恒王亲卫带队，又有王宫的战士护送，谁敢搜查？
白浩带着人轻松就上了船。
“陛下，月大人，这次还真抓到了一个有用的。”白浩欣喜地回报，上船后，他先让人审了一审。
挥挥手，一个断腿的眼瞎的老头儿被丢了进来。
白浩解释，“他是王后母族，應蚶家的一个管事。他知道一些关于海蛇王登上王座的情况。”
说完，轻踹一脚那老头儿，“快说。不然杀了你。”
白浩手里的骨刀一晃，那老头儿明明是个瞎子，却骇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看他的反应，以前应该是个神血战士，级别还不低。”赤恒轻声跟姜玥说。
姜玥心中那点儿疑惑解开了，“那你能看出他的年纪吗？”
“这个老头儿的年纪可不小。”坐在姜玥另外一侧的虞昊听见了姜玥的话，帮她解惑，同时也为了震慑，“你现在至少活了四千年了吧。”
原本跪着的老头儿猛地抬头，被挖空了的两个眼眶，对着虞昊的方向，“贵人，是怎么知道的？”
四千岁！姜玥暗暗一喜，岂不是正好赶上了三千五百年前那场屠戮！
越是这般，姜玥越是冷静。
听鲘妃的话，王后的母族是在海蛇王坐上王位后不几百年，就落了难。也就是说，这个老头儿遭了好几千年的罪。又瞎又瘸，还被鲘妃各种虐，却依旧坚持着活下去，要么极其贪生怕死，要么就又别的不得不活着的原因。在这场博弈中，她绝不能做急切地一方。
“你知道什么，就说吧。若是有点儿用，本王妃就考虑饶你一命。不然，哼。”姜玥表情阴冷。
“王妃？”虞昊轻声呢喃，看向姜玥的目光带着审问的意味儿。
姜玥暗暗叫苦，演戏，台词背习惯了，忘记改口。
“演戏嘛，嘿嘿嘿……”
虞昊不悦地轻哼。
姜玥摸了摸鼻子，说话的口气愈加冷冽，“还不快说。”
原一脚踹在老头儿背上，“快说！”
老头儿被踹地趴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坐好，却没说话，只用空洞的眼眶看着姜玥的方向。
那没了眼珠的空洞，很是恐怖，偏偏那老头儿一直望着姜玥，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哟呵，还敢跟本祭司对峙呢！姜玥不怒反笑，“你当年在應蚶府里，应该不仅仅是个管事吧。”
老头儿这次开口了，“当年看似我只是个管事，其实我还负责联络人鱼族长老。三千年五百年东部海域王位异族，几位贵人应该知道吧？”
姜玥又惊又喜，难道真是个知情者？
不过，她更知道这个老头儿是在抛诱饵。
“继续。”姜玥波澜不惊地问，在对方给出有用的信息之前，她不会泄露任何情绪。
老头儿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是对什么事情非常自信，“王妃娘娘把我们这些王后母族遗留弄来船上，应该就是为了那场屠戮的实情吧？”
果然老奸巨猾！
姜玥皱了皱眉，“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
老头儿吐出一口气，“我可以告诉王妃娘娘那场屠戮所有的细节，包括一个秘密，但是我有要求。”
“说来听听。”
“我，有个孙子，他病了，需要救治……”
事情果然如姜玥猜测，却也有一些出入。老头儿挣扎着在乞丐街上讨生活，是为了病弱的孙子。其实，早年间，老头儿还是有不少家人活着。他过地也颇为不错，因为家里还有子侄被大王子招了去。
骤变发生在大约五百年前，大王子去极东之地采集东珠，突然地龙翻身，老头儿的子侄全部都死了。从此，生活就变地拮据，就连家中的女眷都跑了，还卷走家中少有的财宝。真是应了那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只有了一个生来病弱的孙子。
没了生活来源，老头儿只能像應蚶其他落难的族人，去乞讨。期间遇上鲘妃。他不曾受过太多委屈，一时不忿，回了几句嘴，结果被鲘妃打断了腿，还挖了眼。还好命大没死，不过，从此，他再不敢反抗，只安安静静地坐在乞丐街乞讨。
生活十分艰难，又时常被鲘妃折腾，可是为了唯一的血脉，老头儿硬是咬牙坚持着。
“只要你能体现自己的价值，本王妃可以救你孙子。本王妃还有治疗重疾的药，保证药到病除。”姜玥做出承诺。
听老头儿的口气，说不定曾参与谋划当年的屠戮，甚至还不觉地自己做错了，但是他一片怜孙之心，还算有些人性。如果他能给出有用的消息，姜玥不介意出手一次。
“真的？！”老头儿激动地差点儿站起来，可惜一条腿断了，又跌回去。
姜玥从储物空间掏出一个瓶子，倒了粒药丸，“是真是假，你试一试就知道了。”
原接过药丸，塞老头儿嘴里。
老头儿原本是拒绝地，不过，原强行灌下，他不得不吞。然后，他惊喜地发现，断腿在发生变化，就连眼眶也有奇怪的感觉。
“此药能使肉白骨，断肢重生……”
随着姜玥的话落地，老头儿感觉腿部断了的骨头似乎又接上了，就连空空的眼眶也有种充盈的感觉。他不敢置信地站起来，惊喜万分地发现，他竟然没有摔倒。
“我的腿真地好了！”老头儿在原地又叫又跳。
因为被抠掉了眼珠，眼睛恢复会慢些，不过，老头儿已经完全相信了。
“好了，现在，把他的腿打折。”姜玥冰冷地下令，“若是说的话虚假或是无用，生出的眼珠也重新挖掉。”
不是她冷酷无情，而是她不会平白施恩于人，何况对方还是个心狠手辣的。加之，只有让其看见了希望又失去，才能震慑对方，不敢在她面前耍一丝心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