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老妖怪和赤恒似乎真地挺熟,可是要说遮掩,姜玥却不相信。
“灵姬姐姐。”姜玥面容从未有过的严肃和认真,“这些天,一直都是你在强烈要求我带你去找赤恒报仇,可是有句话我必须要说。”
灵姬被姜玥严肃的模样弄地一怔,在她的记忆里,这个年轻的人族大祭司一直都是嘻嘻哈哈,把年轻人的俏皮劲儿尽皆显露,说话的语气都不由软了下来,“什么话?”
“杀亲灭族之仇,不管搁谁什么,都必须要报,可是我们也不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连仇人是谁都没搞清楚,就冲上去。那样太掉智商了。”姜玥再次让人送上糖水,“虞大巫虽然人有些不靠谱,还懒,可是以他的身份地位,绝没有编造谎言的必要,不是吗?”
灵姬之前头脑不清醒,回去想了后,也觉地虞昊没必要骗她,可是……
“那消息是我族人跟我说的,应该不会错。”
“那个族人跟着你一起来了临渊湖吗?”姜玥想过了,既然虞老妖怪那里没证据,那他们就自己想办法找证据。虽然过去了两千五百年,只要曾在历史上留下蛛丝马迹,就不是全无可查。在现代,考古队不是连夏商周的古墓都搞出来了吗?
姜玥打定主意后,脑子也飞快地转起来。
要是能把两千年前那个知道内情的人带过来,仔仔细细地问一问,说不定会有奇妙的发现。
灵姬却皱了眉头,“那个族人好像没跟来临渊湖……”
“为什么?”
灵姬的眉心皱地更紧了,“我有点儿记不清了,他跟我禀报完这个消息后,就离开了,等到族人决定迁徙时,我没看到他……”
“那跟着迁徙过来的老人还有多少?不如问问那些人,可见过那个族人?”
灵姬立即传讯族人。
作为活了三千年,人鱼族的大祭司,灵姬自然有传讯族人的秘法,姜玥也不多问。
很快有了回信,灵姬一张美人面阴沉沉的,“当年跟着迁徙的族人有上千,却都没人见过那个族人。”
“这就问题来了。”姜玥开启抽丝剥茧的分析模式,“这个人鱼战士突然消失,要么是死在战乱中,要么就是私自逃跑,再要不然……”
姜玥看了眼灵姬,才带着些叹息意味儿地说,“他和那些攻打杀害你父王族人的仇人是一伙儿的。那种情况,他跟你禀报虚假的消息,要么是偶然被你遇上,不得已为之,要么就是有意挑唆,转移你们的仇恨。”
灵姬陷入了回忆,过很久,才呆呆地看向姜玥,“听你那样说,我突然想起来。那天王宫大乱,我也跟只无头苍蝇般乱撞,跑进我母亲的房间,撞上从房间里出来的那个族人。当时他神色惊慌,我当时以为他是被战争的血腥场面骇到,就没多想。现在回想,那个族人的神情很是不对劲,而且他的手一直背在后面……后来在清理我母亲的物品时,少了一枚神血石,那是我母亲的陪嫁……是那个人!他偷了我母亲的陪嫁神血石!”
灵姬一双美目睁地圆圆地,惊讶、恐慌、无助的情绪在眼底流动,“我,竟然放跑了一个偷我母亲陪嫁的贼子!我真是太蠢了!”
确实蛮单蠢的,不过姜玥也不没办法责备她,在那样的慌乱中,一个娇养的花朵哪里能想的那么周全?何况对方还用仇恨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能从往事的回忆中理出一些头绪,姜玥松了口气。
“如此,那个族人的话并不可信。”姜玥给出了结论。
灵姬却彻底迷茫了,“若不是赤恒,那是谁?”
姜玥简直被这位人鱼族大祭司的单纯惊到了。
一个活了三千年的老妖怪,竟然会露出如此迷茫的情绪!
“虽然两千五百年过去,可是想要知道当年到底是谁屠戮东部海域,也不是全无办法。比如我们可以从东部海域现在的掌权者去查。”
“好,我们去东部海域!”灵姬激动地握住姜玥的手。
姜玥差点儿翻白眼,大姐,那可是隔着好几千里的东部海域,现在还是原始社会,你说去就去啊?
“你不是能够借用伏羲之力瞬移千里吗?”灵姬脸上的表情比小孩子还无辜。
姜玥总算知道什么叫自己给自己挖坑了。
她是可以瞬移,没错!没错!没错!
但是她的定点传送门已经失去了起始点的修改权限!
她除了去南部海岛,再不能用伏羲之力瞬移千里这种牛逼的法门骗人了。
“那个,我虽然可以借用伏羲之力,但是却有所限制,短期内,不,大概,或许,这辈子都没办法瞬移到除了南部海岛以外的地方。”
灵姬一脸失望,“怎么会这样?”
当年,她也不甘心,带着族人迁徙到临渊湖后,她也曾试图返回东部海域报仇,可是她游了五个多月,好不容易到了东部海域,一下水,身上就巨疼难忍。还好有族人不放心,一路跟着她,把她救回来。两千年过去,虽然河流改道,山川崩塌,可是若她坚持,还是能游到东部海域,可是她不敢确定,残留在体内的毒会不会影响她在海洋活动?
“都怪我太弱了!”灵姬一拳打在木桌上。
木桌咔嚓碎裂。
姜玥肉疼地眯了眯眼,妈妈哟,这个单纯的老妖怪还是个暴力狂。决定了,下次再和暴力狂见面,必须把会客厅里的桌子椅子都撤走。
木工坊的工人做这些家具很不容易的,要打磨,要钉钉子,还要雕刻花纹。
姜玥当初其实不赞成雕刻花纹,太费事。木工坊的管事却说,摆放在会客厅的家具,等于是大唐城的脸面,必须怎么精致,怎么来。
这一精致,刚才被灵姬拍碎的那张桌子,三个木工,轮流干,足足干了半个月,才做好。
姜玥真肉疼啊,可不可以要求赔偿阿摔?
看到姜玥目光直勾勾地看地上的木渣渣,灵姬才意识到自己搞了什么破坏,有些抱歉地说,“这个,我赔。”
真地好想让她赔啊摔!
可是她是个宽容大度(并不是好嘛)的女子,怎么能跟一个被单纯到连仇人都不知道是谁的老妖怪要赔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