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国师终于回来了。
苏夏在堂屋里吃阿奶刚做出来的糍粑,一听到国师的声音,就哒哒哒地跑出来。
仰头望着国师,跟他炫耀:“师父,我这几天将小白照顾得可好可好了,我肯定是世界上最好的师姐了。”
国师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嗯,如果你有师弟师妹了,你肯定会是最好的师姐。”
“只不过,小白并不是为师的徒弟,便不是你的师弟了。”
???
这几日一直在努力想当好一个师姐的苏夏,她听到了什么?
“师父,小白真的不是师父的徒弟,不是我师弟吗?”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国师。
国师点点头:“嗯,为师不能收他为徒。”
他跟小白不能说是没有缘分,只不过是没有师徒之缘罢了。
就跟南宫瑾一样,他不能收小白为徒。
苏夏“唉”一声,像大人一样叹气。
叹完气之后,她又乐呵呵地说道:“小白不能当我的师弟也没关系,他还可以当我的弟弟,我也是个好姐姐。”
“嗯。”国师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苏夏将他拉到院子里的椅子上坐下,又哒哒哒地跑向灶房:“阿奶,我师父来了,我要给师父泡茶喝。”
她还记得拜师宴的时候给国师敬了茶的,于是就以为每次见到国师都要给他敬茶才行。
因着最近县令也时不时会到苏家来,苏老爷子干脆就大方一把,买了些价格还挺高的茶叶回来。
苏夏端着杨氏给她泡好的茶,又回到院子里来。
像第一次给国师敬茶那样,弯腰鞠躬,双手将茶送上。
等到国师接过茶之后,她拖了个椅子,坐到国师对面。
“师父,你消失了几天去干什么了呀?”
师父这么多天都没出现,她差点都以为是师父嫌小白太笨,不想要小白,就顺便不要她了。
苏夏想到这里就有些委屈,撅了撅嘴巴。
国师喝了一口茶,双手捧着杯子,回道:“去救了个人,病人病情反复,就耽搁了些时日。”
“哇,”原来师父只是要去救人,苏夏眼睛瞬间就又亮起来了,好奇地问:“那师父救好他了吗?”
“嗯,救好了,等有机会了,就带你们过去见见他。”
国师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落在一旁蹲在地上玩小石子的小白身上。
苏夏用力地点点头:“嗯哒,我想去看哒。”
苏夏看到国师的杯子里还有茶,就不跟他说话了,她想等他将杯子里的茶水喝完,茶叶很贵的,每次泡了茶,阿爷都会喝得干干净净。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国师杯子里的茶水看,嘴巴闭得紧紧的。
国师低头看看手上的茶杯,抬头问她:“想喝?”
“不是,不是,”苏夏小小的脑袋左右摇晃,可可爱爱,应道:“我想让师父快点将茶喝完,茶叶很贵哒,冷了不好喝了就浪费啦。”
原来是这样。
国师唇角缓缓勾起,举起茶杯,一口将杯子里的茶水喝完。
喝得一滴不剩。
他把杯子倒过来给苏夏看,很有耐心地问她:“这样行了吗?”
“嗯哒,行了,师父真乖。”
苏夏跳下椅子,走到国师身前,跟他说:“师父,你把头低下来。”
国师不明所以地低下头。
苏夏踮起脚尖,抬手,在国师的脑袋上来回拍了两三下,就跟拍小狗一样,嘴上奶萌奶萌地说着:“师父真棒,一滴茶叶都没有浪费。”
远远站在一旁的侍从眼睛瞪大,随手身体抖动不已。
就有点想笑,不是,是很想笑,他努力地憋着。
他一直以为国师是当了她的徒弟,没想到她拿国师当狗……
国师神色没什么变化,等到苏夏夸完他了之后,坐直了身体,抬起头。
跟苏夏说:“这几日可有什么疑问?”
苏夏回到椅子上坐下,圆圆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了转,转了很久,才开口:“师父,为什么我不能想看到什么就看到什么呀?
还有,我连三叔会在镇上被人打我都看不到,我太没用了。”
这问题她去问过小哥哥了,可小哥哥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小哥哥也挺没用的。
嗯,有的时候是挺没用的。
她决定帮小哥哥保守秘密,不告诉师父,不然万一师父也嫌弃小哥哥,小哥哥肯定会不高兴的。
国师将手上的杯子放下,放到一旁的椅子上,看向苏夏:“你一天可以看到几次即将发生的事情?”
苏夏有些不太懂怎么回答,她托着下巴,转着脑袋,转到都快把自己弄晕了。
终于想到要怎么说了:“我昨天带小白去山上打猎,看到哪里会有小动物出现,然后回来的时候就很饿,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等我吃了午饭之后,我就又看到九哥要被阿爷打了。”
“可我吃了晚饭之后又什么都看不到啦。”
国师猜测:“那一天可能就是看到两次或者是最多三次?”
苏夏回忆了下,然后掰着手指,点点头:“好像是。”
“那你每次看到的东西是不是有些是你想看的,但很多都是你没想过,但是你突然就看到了?”
苏夏又点头。
她觉得师父比小哥哥厉害多了。
她都没跟师父说这些,师父就知道了。
“嗯,我明白了,你最近这段时间就尝试控制下什么都不要看,等过几日我来找你,如果你能完成,我再告诉你,让你去看什么。”
国师像是早就猜到苏夏现在会有的问题,早就想好了对策般,完全没思考就脱口而出。
苏夏乖巧地点头:“我会努力完成师父布置的任务的。”
国师说了一声“乖”,就站起来。
准备带小白回去。
苏夏跟着他一块站起来,去送他。
忽然,她“哎呀”一声。
不仅是国师看着她,就连侍从跟小白也疑惑地望向她,想知道她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着急地小跑上前来,抓着国师的衣摆,仰头去看他:“师父,你什么时候像柳夫子他们一样给我上课呀?”
“九哥说了,有了师父要每天都上课的,可我已经有师父很久了,你都没给我上课。”
国师摸摸她的脑袋,脸上漾着笑意:“你早就开始上课了,包括刚才我让你做的事,那也是在上课。
上课也有很多不同的形式,不应该只拘泥于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