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蒋琛站定在自己面前，那双漆黑的双眼里浮现出很多年未见过的动容。
陆思杳心里再没有当初那样的波澜，拿出一份离婚协议，几乎是赶在他开口之前，先一步淡淡出了声：“体面点吧。”
她打定了主意要把婚离了，挣脱这么些年桎梏她的噩梦，拖拖拉拉反而闹的大家不好看，浪费时间。
协议是刚刚姜屿森帮忙拟好的。
这么些年，蒋琛基本都是在游手好闲，今年春节过后才到了现在这家公司上班，稍微稳定一些，别提存款了，外面还不知道有没有欠下什么债务。
“我干干净净的来，也干干净净的走，把字签了。”她将协议塞进他手里。
蒋琛闭了闭眼，好半晌，低头草草看了几眼，沙哑道：“嗯，我签。”
离婚手续办的很快，手上拿着绿色本本从民政局出来时，陆思杳恍然如梦。
她脸上挂着笑，极认真地讥笑道：“蒋琛，瞧，家暴的可是你跟你母亲两个人，只用一本离婚证就可以让你们免受法律的惩罚，很容易吧。”
蒋琛俊脸微微泛白，神色复杂地看着陆思杳。
他似乎很久没看到她笑了，久到都已经忘记，原来她笑起来是这么好看，当初自己正是对这样的笑惊鸿一瞥才会去追求她……
他的胸口有些闷闷的，纵然婚后也遇到了不少女人，但不管怎么样，身为妻子的陆思杳在他心里还是有着不一样的位置的。
陆思杳还是笑，笑的有些瘆人：“可是我啊，却不知道要用多久，才可以忘掉你们带给我的伤害。”
蒋琛看着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句话也没说。
陆思杳摇摇头，连再见都不想跟他说，拉着简鹿笛就要走。
再见，意味着后会有期，她只想跟过去做个了断，再也不要见到他了。
“等一下。”
简鹿笛忽然顿住了脚步，松开陆思杳的手，走到蒋琛面前。
然后，扬起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啪！”
周围不少路过的人都听到了这个动静，纷纷侧目。
蒋琛猝不及防，被打的偏向一边的脸颊登时火辣辣的，留下了红色的掌印。
简鹿笛咬牙切齿地说：“这一巴掌，四年前就该给你的！”
在将陆思杳灌醉后骗上床时，就该狠狠揍他一顿！
蒋琛难以置信地缓缓看向她，还没反应过来，又挨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你这么多年欠思思的。出轨、家暴，任由你妈那个老妖婆把思思当佣人对待，还有什么是你们一家子做不出来的？”
简鹿笛冷笑，“只是打你几巴掌，算便宜你了吧？”
蒋琛怒火中烧，咬着牙道：“你算老几，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就是你这个女人，我和杳杳才会走到这一步……”
“她就是替我打的。怎么，还是你要我亲自动手？”
陆思杳上前一步，横在两人中间，眼眶微红，嘴角的笑悲凉又讥嘲，“蒋琛，是你对不起我。”
事到如今，他还觉得问题不是出在他，多好笑。
她深吸一口气，接着说：“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忘了跟你说，十万块记得打我卡上。”
鹿笛说的没错。
这么多年的欺负，自己遍体鳞伤，就算不追究他们的法律责任，也要拿回点补偿才行。
十万，比起她所受的，一点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