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她难以置信地开口，目光缓缓看向简鹿笛。
简鹿笛薄凉地笑了笑：“就是你看到的这样。网络上的那些，不全是假的。”
也就是说，姜屿森真的患有精神分裂症？
“这、这怎么可能……”
姜母脑袋嗡了一下，脚下踉跄，扶着旁边的沙发才堪堪站稳，脸上如晴天霹雳般的震惊怎么也遮掩不住。
简鹿笛看了姜屿森一眼，想了想，颇认真道：“大概是从初中开始，他就有了另一个人格。是一个少年，活泼好动……”
说到这里，她忽然意识到，姜屿林的这个人格，是不是在他的认知里，永远都是十八岁。
“和他本身的性格截然相反。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简鹿笛接着说，“至于他现在……那天去医院检查时强撑着意识，导致精神受到刺激，暂时只有六岁以前的记忆。”
所以，是不是从很早以前开始，这个家里，就没人真正去关心过姜屿森，他谨慎小心，在一次次的试探中学会懂事，学会沉默，但长久以往，反而滋生出了另一个叛逆果敢却也同样缺爱的姜屿林。
姜母沉默了许久许久，脸上一片灰白，红着眼眶看向姜屿森，但一贯的教养令她没有轻易失态。
这样懵懂迷茫中夹杂着几分期待的目光，似乎真的很久没看到过了。
二十多年前，公司刚起步之际，她意外怀孕，生产后不久就立刻将精力全部放在事业上，这几年姜氏走上正轨，她也清闲很多，等到回过神来时，姜屿森已经长大，也已经不太需要她这个母亲了。
回想过去，过往这么长的时光里，陪着小姜屿森的时刻，似乎真的屈指可数。
懊悔、内疚、惭愧……所有的情绪一齐涌上心头。
她再也强撑不住，捂着嘴背过身，泪水打湿了掌心。
这一刻，她才终于正视自己作为一位母亲，是有多么的不合格。
姜屿森在一旁欲言又止。
等到姜母收拾好心情，重新转过身来时，他忍不住递了纸过去。
待讶异的姜母接过后，他又默默回到了简鹿笛身边。
虽然来之前很期待和母亲的相处，想她能多陪陪他，可不知道为什么，真正到了这一刻，他的心里反而平静的过分，没有半点感觉。
姜母闭上依旧红着的眼，良久后，才看向姜屿森：“对不起，我可能确实，忽略你太多了……”
“为什么要道歉？”
只有六岁记忆的姜屿森不明所以，反而觉得有些莫名和突然。
姜母的唇动了动，半晌，终究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太迟了。
这一次，她看向简鹿笛的眼神和前几次都截然不同。
她走过去，无奈地苦笑：“屿森一直对进公司继承家业有些抗拒，我现在才知道是为什么。当初他说这辈子都不结婚，原来是因为……”
姜母的声音不由一顿，染上了几分沙哑：“我也不会再逼他结婚。以后，他只需要做自己喜欢的想做的事。”
“除此之外。”
“他能遇见你，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