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鹿笛咬着没什么血色的下唇，双眼茫然，还是不敢相信：为什么？
栀甜：你觉得，如果有办法的话，兆华会愿意留着一个曾经陷公司于舆论及不利之中的员工吗？
简鹿笛：……
几次三番想要敲点什么来辩驳，才发现自己什么也打不出来。
她没办法否认。
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人。
于她而言，自己最自信的天赋和能力，兆华并不是找不到替代品，相反，经过anni的事之后，或许在他们眼里，她就像是颗定时炸弹，兆华信不过她，不如直接干脆一了百了。
商人本性……呵。
明明最开始她就是个受害者，想尽办法维护自己的利益罢了。
虽然anni走了，但显然，兆华也没有要站在她这一边。
她坐在椅子上，脸上先是没什么表情，倏地自嘲地弯起嘴角。
第一次觉得，兆华，不值得。
这所她从大学时期就努力想要进的公司，如今来看，配不上她这么久的梦寐以求。
或许对兆华来说，做出想要的取舍再正常不过，如同栀甜所说，他们是商人，更重要的是利益。
谁也没办法去说这样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只是对她个人而言，这种不被信任的的毫无理由的怀疑，有点难过，有点受伤。
经过的其他助理见她脸色不太对，想要上前问问怎么了，结果一走近便看到那封通知书，默契地缄言，悄悄走了，留给她安静的空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皮鞋忽然出现在旁边。
简鹿笛抬头，是余则成。
他看着她的眼神充满歉疚：“小简，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公司绕过我私下做的决定，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他们已经通知人事，我没办法阻止……但是你的才华我真的很认可。”
简鹿笛知道他说的不是假话，心里好受了一些，摇头：“余副，这件事跟您没有关系的。我一直很感激您对我的知遇之恩。只是……”
她停了一下：“公司这边通知书上写的是我工作能力不够突出所以才……那《莲雾》，以及我在兆华这段期间所做的设计，可以带走吗？”
余则成微僵，片刻后，讪讪道：“这个问题，刚刚我也和李副总提过了。虽然他们说是会再开会讨论，不过员工合同上有详细标注了这么一条……”
简鹿笛接话：“离职后，任职期间所有创作所属权都归公司所有？”
余则成欲言又止，良久，无奈地点了点头。
简鹿笛垂下眼眸，没再说话。
她本来也觉得拿不走，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兆华既然能在这个时候辞退她，肯定已经算好了一些对自己有利的东西。
余则成叹着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如果之后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简鹿笛对他强撑着笑脸：“谢谢您。”
余则成离开后，她的心情平复了不少，但那种憋屈的感觉，还是没有消散多少。
她想要和栀甜再说点什么，不经意看到了里面的一个文件夹。
计从心来。
唇边勾起一抹异样的弧度，她收起手机，起身去找李副总。
到了六楼，秘书告诉她：“李副总出去谈合作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没关系，我可以等。”
简鹿笛笑笑，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然而左等右等好几个小时，也没有见到人影。
反倒是秘书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在和谁联系，时不时还会抬眼看看她，就像在确认她离开了没有。
简鹿笛不傻，这摆明了是不想见她。
没关系。
能见到最好，不能见到也不是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