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纪绾清早早的就醒了,昨夜睡着了之后,中间还醒了许多次,终于勉强熬到了天亮。
坐起身子朝窗外一看,已经辰时了。
纪绾清连忙起身,沁竹沁兰端了梳洗的物件进来。
刚刚擦完脸,元胤就来了。
纪绾清正用木梳顺着青丝,突然看见铜镜之中身着玄色圆领衣袍的元胤。
她扬起笑容,把手中的木梳递给他。
元胤接过木梳,撩起她的一束青丝开始梳着,沾了梳头的发油轻车熟路的给她挽着发髻。
纪绾清委屈巴巴道:“三郎,昨夜我没睡好。”
元胤也从铜镜里看到了她眼下的乌青,道:“我也没睡好。”
“从外面回来再睡。”
说完,元胤放下了木梳,弯腰环住她,在她莹白的脸庞上落下一吻。
“挑挑看,今天要穿什么衣衫?广南这里入了春,却是有些炎热的。”元胤揽着她站起身站在沁竹沁兰面前,两人手里各拖着一件衣衫。
纪绾清的眼神在两件衣衫上流连着。
……
她的纠结症又要犯了。
两件衣衫都制作的无比精美,沁兰手中拿着的是件绿箩水绣对襟襦裙,外加一件较为轻薄的绿色外衫。
外衫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竹叶。
沁竹手中的便是一件烟水百花对襟襦裙。
裙身呈淡蓝色,裙面上绣着一朵朵蓝色的喇叭花绽放着。
上身一件淡淡的蓝色抹胸,配了一条月牙色的披帛。
纪绾清不知道该穿哪一件。
她偏头道:“三郎,上午穿一件,下午穿一件行不行?”
元胤叹了口气,从沁竹手里拿起这件烟水白花对襟襦裙道:“这件吧,还未看你穿过蓝色。”
纪绾清接过衣裙,笑着点点头。
随后便进了屏风后换着衣衫。
事实证明,元胤的眼光一向是好的。
平常纪绾清钟爱青色,淡绿色,鹅黄色。
但从未穿过恬静的蓝色,与前面不同,这恬静的蓝色穿在她身上,褪去了一份静,增添了一抹灵动的俏皮。
元胤见她换完衣衫,嘴上抹了蜜夸着纪绾清。
元壑知道这位好皇兄第一件事,定是要去看广南的军营。
毕竟,海的另一边还有海匪,和另一个弹丸小国。
他早早的也起了身,在府门口等着几人出来。
郑莯儿几人得知要去逛一逛这广南城,兴奋的穿上了自己漂亮的衣服。
而云弗儿却是穿上了一件合身的男装,为表男儿郎身份真切,还把自己的肤色抹黑了一点。
现在的她,看起来就像是脾性顽劣,被晒黑的儒雅小公子。
云弗儿早就听说,南方水土养人,况且还是青楼那般花柳地方,那
。这南方的姑娘定是软嫩嫩的,说不准一恰就能出水,这好地方她怎么能错过。
只要一想到等会能去花楼看看南方的美人儿,她就激动的不行。
元胤拉着纪绾清的手出了门,来到元壑身边。
郑莯儿几人也穿的中规中矩,只有云弗儿一个人穿了男装,看起来奇奇怪怪的,元胤也没有多说,随她去吧。
元壑看见纪绾清第一眼,心里一震,眼神带上了点兴味。
但他是个极好控制自己情绪的,立马回神。
纪绾清无聊的低头玩着元胤的手掌,并没有看到元壑的眼神。
元壑拱手道:“军营在广南城南方,咱们坐马车去便好。”
元胤点点头,道:“好。”
云弗儿一听要去军营,她立马拉了安谊道:“咱们别去了吧?好不容易出来,结果是去军营?”ωωw.cascoo21格格党
安谊也不喜欢去那种地方,吵吵闹闹的,因此云弗儿这样一说,她便点了点头。
两人出声道:“三爷,我们可否去别的地方玩一玩?”
元胤偏头看了她们一眼,点了点头:“可以,不过要有人保护。”
无迹便被元胤派去保护着两人。
……
元胤和纪绾清,胡欣儿,郑莯儿一个马车,元壑一个人一辆马车。
几人就这样朝着城南出发。
而云弗儿和安谊则是朝着两人相反的地方走。
路上还问了行人,广南城最大最热闹,姑娘最漂亮的花楼在哪里。
一听说是在城中心的热闹处,两人便相伴着要去。
走到一半,才记起来给安谊买一身男装。
从男装店出来时,安谊已经换了一身装扮。
无迹则是暗中跟着两人保护她们,听她们要去花楼,他皱了皱眉。
两个姑娘?去花楼作乐?
况且还是陛下的妃子。
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没什么。
主子脑子里,心里都只有纪婉容一个人,那么佳丽都被主子空置了,怎会管她们二人去做什么,没有危险便罢了。
左右自己把她们保护好,不让人能欺负她们就行。
城南。
元胤一行人已经到了军营处。
还未进军营,便听见了士兵们的操练声音,嗓音雄厚,势如破竹。
元胤听到这声音,面上笑容放大,迫不及待的进去。
军营早就收到消息,说是陛下要来观看。
士兵们统统跪下行礼:“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道道声音带着热血沸腾。
元胤激动的不行,把他们叫起。
军营内,一大拨士兵有理有序的站着开始操练,手中有拿着长矛的,有拿着银枪,拿着长剑和盾牌的。
跟随着气势磅礴的鼓声,动作标准,一刺一收之间
。满是不可阻挡的气势。
元胤看的全身热血沸腾。
他走到鼓手旁,拿下了鼓手的鼓棒。
战场上,闻鼓声而进,闻金声而退。
因此,军营操练便会由鼓手敲击牛皮大鼓,用气势磅礴的冲锋鼓声来振奋士兵们。
闻鼓不进者斩。
元胤手持鼓棒,一道道敲在牛皮大鼓上。
气势磅礴,势如破竹。
纪绾清看着他的背影,想起来了一个历史老师所说的历史典故。
在那本书上,她记着是在公元前591年,晋国为振兴霸业,扩展版图,发兵攻打齐国。
晋齐两军大战于鞍,在激战中,晋军主帅郤克受了重伤,鲜血不断,但仍然击鼓指挥,敲击大鼓振奋军心。
为他驾驶战车的解张被箭射穿了手和肘,左边车轮被血染成了黑红色,却仍然忍痛驾车。解张对郤克道:“军队的耳目在于旗鼓,前进后退都要听从它。只要你主帅坐镇指挥,战事必能成功。切不可因为伤痛而败坏国君的大事。身披盔甲,手执武器,本来就是要效死沙场的。”
后来,解张看到他渐渐不支,鼓声变弱时,便左手握着马缰,右手代他击鼓。晋军受到鼓舞,奋勇拼杀,大败齐军。
而如今,纪绾清已经幻想到三郎在战场上的飒爽英姿。
他长剑,银枪都那般厉害,在战场定是英勇无比,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持枪挑敌军,热血溅满身。
元胤还在皇子时,便就得了先帝的命令去帮助骠骑大将军驻守边关。
谁想到,元胤一去,指挥士兵,以五千人打的敌方三万匈奴兵马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回了朝便被封为了太子,无比尊贵。
元胤的鼓声似能穿透人心,原本操练已经累了的士兵,闻此鼓声只觉浑身热血翻涌。
出枪出剑的姿势更加标准,在阳光下,兵器被士兵操纵着泛出点点冷光。
具有浓重节奏的鼓声在元胤手下敲出,到了尾声,鼓声节奏加快,士兵们的操练也更加热血。
一声声怒吼似乎穿破云霄。cascoo21格格党
元胤将鼓棒放好,他的双眸亮的惊人。
他走到军营上台中,好听的声音裹了内力道:“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你们都是保护大燕的勇士,因为有你们,周边弹丸小国不敢来犯!”
“大燕如此繁荣,离不开各位的热血!”
士兵们看着上首的男人,眼里满是激动。
刚刚他们的操练鼓声,是陛下为他们而鼓。
此等殊荣,难以忘怀!
纪绾清看着这些兵士,心里也无比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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