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殿内,元胤正在抱着一块上好的桃木,拿着刻刀专心的刻着。
大燕有个不算习俗的美谈,男女婚嫁,丈夫用上好的桃木为妻子刻桃木簪,可保妻子余生平安顺遂。
但桃木簪难刻,许多男子嫌麻烦便只买了现成的桃木簪送给自己的夫人。
但这桃木簪必须是要丈夫的满腔爱意和认真,随着图案的刻出,丈夫的心意和爱意都会跟着图案融入这簪子里。
据说这桃木簪吸收了丈夫的爱意和诚心便会幻化桃木灵,余生守护着妻子。
但也只是民间的美谈罢了。
元胤早就知道这习俗,以往范庶人也曾闹着要他刻桃木簪。
他不爱范庶人,自然不会为她雕刻。
而现在不同,他有了想保护的人,想照顾一辈子的人。
自然要把这最美好的寓意的簪子为她亲手雕刻,在她的生辰之日亲手为她戴上,希望能让她余生平安。
但他对于雕刻不是很精通,找了最好的桃木,雕了一会就会被刻刀划了个口子。
鲜血汩汩而出。
他怕脏了这上好的桃木,连忙放下用手帕包着。
李德胜在一旁看着直皱眉,他劝道:“陛下,您顾及着些龙体,这簪子奴才去给您买一个?”
元胤摇了摇头,用手帕包住手。
“不用,这桃木簪就要亲手雕刻才会有诚意,这样桃木灵才会护着清儿。”
说罢,他又拿起刻刀开始。
李德胜道:“陛下,那只是民间的美谈啊,做不得真的。”
元胤偏头看他:“真假又如何,尽管是假的,朕也希望清儿能带上朕亲手雕刻的簪子。”
李德胜还想再劝,却被元胤瞪了一眼。
他沉默着不作声。
元胤又拿起桃木雕刻着,对于不熟悉的东西,都是练着练着就会了。
期间,元胤因为捏不住那细细的刻刀,不知道多少次划伤了手。
但这桃木簪也慢慢的成了形。
这时候,在外一直守着的小林子进来道:“陛下,范婕妤求见。”
元胤手一顿,抬头道:“她来做什么?”
“陛下,奴才瞧着范婕妤是有要紧事。”小林子道。
“让她进来吧。”元胤点点头。
随后把桃木和刻刀让李德胜收了起来。
自己用手帕包住了手上的伤口。
范莹规规矩矩的走了进来,跪下行礼:“参见陛下,陛下金安。”
元胤淡声道:“起来坐着吧”
范莹起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找朕有何事?”元胤问。
范莹微微笑道:“想必陛下知晓范太师有在宫中埋了他的眼线吧?”
“不错,但有的藏的实在太深,轻易实在是挖不出来”元胤点点头。
“陛下,臣妾今日收到了东西。”范莹笑着,从袖口里掏出用手帕包着的玉哨。
元胤眯了眯眸子,看向她手里散发着微微光泽的玉哨。
“这是?”元胤问。
“这就是范太师的信物,由一个叫珠儿的宫女来求见臣妾送过来的。”范莹站起身将玉哨呈了上去。
元胤拿过玉哨放在手里查看着。
“哦?他的信物为何在你这?”元胤抬起眸子看她。
范莹猛的跪下磕头:“陛下,这珠儿是范太师的人,珠儿说范太师已经弃了范庶人这个棋子,只要我想,这玉哨能命令的人都能由臣妾支配。”
元胤闻言,把玩着玉哨,笑了出来。
虽在笑,但眼里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范太师果然是范太师,嫡亲的女儿就这样放弃了。”元胤道。
“既然他这么好心,就收着吧,朕过几日微服出巡,要出去做什么,你应当知晓,这玉哨朕想你一定知道该如何支配。”元胤站起身,把玉哨塞回了她手里。
“陛下放心去微服出巡,宫里有臣妾。”范莹点头。
陛下此次出去打的是微服出巡的幌子,实则是要把范家毒瘤全部的揪出来。
范家在三朝中鼎立不倒,他们的根可不止是在京城,南边最为富庶,范家定会在那里想方设法的揽钱揽人心。
陛下去揪出他们,而她要做的就是在宫里拖住范太师。
范莹看着陛下伟岸的背影,抿了抿唇,磕头道:“陛下,臣妾有一事相求。”
元胤转身,低头看她:“什么要求?”
范莹直起身子,眸底满是忐忑:“求陛下,等范家钟家的事情一完,陛下能放臣妾出宫,臣妾现在要为母亲报仇留在宫里,这些事解决完后,臣妾只想在宫外过普通的日子,再不参与皇宫的事。”
元胤闻言认真的看了看她,随后笑道:“不用你求,朕也会放你出宫。”
“不,是放你们出宫。”
范莹不解看他。
元胤轻笑:“大燕规矩,君主殡天,所有嫔妃必须殉葬,但朕这辈子都不会和除了清儿之外的人有孩子,所以等这些事情定了之后,朕会将后宫妃子全部放出去,她们实在不必把自己的大好年华浪费在朕这个不可能的人身上。”
“陛下,您是为了纪婉容?”范莹不敢置信问道。
元胤也不打算瞒她,点了点头:“自然是为了她。”
范莹抿唇,没想到,陛下对纪婉容用情这般至深。
竟要为她遣散后宫?
这些妃嫔从进宫开始,这一辈子就只能围着他转,为这个男人生儿育女。
不然到最后的下场只有死。
他知道她们的不容易,所以要放了她们出宫。
纪婉容真是个幸福的女子。
“多谢陛下。”范莹磕头叩谢。
抬起头,却见陛下的手包着手帕,手帕边缘还微微渗出了血。
“陛下,您受伤了?”范莹问。
“无碍,小伤罢了。”元胤闻言,将手收进了宽大的袖子里。
“这玉哨你拿着,范太师既这般迫不及待想控制朕的后宫,朕就如他所愿。”
“是。”范莹点头。
“行了,没什么事,就让李德胜送你回去吧。”元胤又坐回了桌案后。
“臣妾告退。”范莹站起身,慢慢的退了出去,手紧紧地握住了玉哨,手指指节微微泛白。
范喆,你自己送死,可别怪我狠心弑父!
你如何杀了我母亲,我就如何杀了你,杀了你的夫人,杀了你们范家全部。
见她走了,元胤才去了后殿把桃木拿了出来,继续认真的雕刻着。
不一会,古红桌案便堆满了木屑。
元胤浑身也被木屑围着,好不滑稽。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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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桃木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