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要弹古琴,纪绾清也来了兴致。
小太监们抬了琴和桌案来。
罗烟染看着元胤的眼神,眼带娇羞和爱意福了福身子。
随后落座。
纤细的手指调试着琴弦。
手指拨动间,清脆的曲调传开来,曲音婉转,余音绕梁,听的让人身心舒畅。
弹琴间,罗烟染满眼羞意的看着上首的元胤,眉眼传情。
一曲毕,元胤睁开眼似是回味:“这首平沙落雁曲调该是悠扬流畅,弹出时隐时现的雁鸣”
“但你明显没有投入感情进去,虽是婉转,但没有感情,到底是生硬了。”
罗烟染眼睫轻颤,掩去眸中失落神色:“还请陛下赐教。”
元胤却摇了摇头道:“朕已经是一人的知音,不可再为别人赐教。”
纪绾清闻言,惊的抬头看向上首,却见陛下眸里含笑的看着她的方向。
纪绾清的心里一阵悸动。
谈古琴的这辈子最想要有的就是知音了。
她也是有知音的人了。
那罗烟染闻言快要哭出来:“陛下英明。”
匆匆说完这句话,那女子放下琴弦回了席面。
纪绾清喝着杯中果酒,刚刚那女子所谈的曲目确实有实力。
但她全程都在给陛下抛媚眼,心气浮躁了,如何能谈的好?
贵妃原本满眼敌意的看着罗烟染,听陛下的话这才脸色缓和。
一听陛下有一知音,本来还在沾沾自喜,可仔细一想,她并不会弹古琴。
所以那知音另有其人。
贵妃意识到这个问题,抬头看着陛下,终于知晓,陛下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陛下了。
皇后瞧着干笑化解:“可还有别的贵女献艺啊?”
又是一个贵女上前,这次表演的是书法。
纪绾清对书法没兴趣,直接略过不看。
目光一撇,却见她右侧后方的纪蕊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陛下看。
那眼里的爱慕都快要溢出来了。
这纪蕊,在记忆中,她小时候就与原主暗戳戳的争抢,原主不屑理她。
每次都是她自讨没趣。
去年灯会,这纪蕊惊鸿一瞥陛下,从此情根深种。
知道原主去选修还在自己的房里闹了好一阵子。
她还是个未及笄的女孩子,今年也才十二岁。
喜欢无可厚非,但这眼神就像是恨不得把陛下就地正法绑去床上侍寝一样。
那表演书法的女子已经写完,陛下只是说了场面话,便让那贵女下来了。
又是一轮献艺。
纪绾清察觉到右侧有所动作,偏头一看,竟是纪蕊站起身要上前。
纪绾清来不及多想连忙拉住她的手腕。
她还未及笄,才十二岁,这便上去献艺。
这上去献艺的都是对陛下有意思的人。
她上赶着去,简直就是活生生的招来嘲笑。
况且,她又不是不知道这纪蕊的几斤几两,跳个舞都能把自己拌摔跤,若真要她上去了,纪府的颜面恐怕就无存了。
纪蕊偏头怒视着纪绾清:“二姐姐,我要上去献艺,你拉着我作甚?”
“你应当知晓这上去的贵女都是为了什么的,你还未及笄你觉得合适?”
因为席面多,加上纪蕊所在的地方不容易被察觉。
除了这一片的官家女眷,也没有别人看到这边情形。
纪蕊挣扎了一下不耐烦道:“怎么不合适?你作何管我?!”
“你几斤几两我是知道的,你一个未及笄的姑娘若上去了,给纪家招来多少笑话你可有想过?”纪绾清手上使了力气不放手。
“那又怎样?我今日定是要上去献艺的!”纪蕊开始撒泼,声音拔高了些许。
惹得周围女眷频频往这瞧来。
“今日你若上去惹了笑话,不用我说,爹爹自会把你们母女轰出家门,你想做什么我一清二楚,若为了今日这献艺被轰出去,日后你们的命和纪家在无关系。”
“你!”纪蕊气愤的盯着她,想了想其中利害才缓缓放手。
纪嫣这时候也上来拉着纪蕊回了位置。
虽是阻止了,但这一场闹剧终究是让各官女眷看了笑话。
大燕规定,未及笄女子不得商议婚事。
这是圣祖皇帝传下来的规矩,众百姓都遵守。
今日真让纪蕊上去,明天纪家就是整个京城的笑柄!
慕容芙和纪鉴贤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气的两人牙痒痒。
果真是庶女,这般登不上台面!
见她回了位置,纪绾清才放下心。
可这一切却被舒美人看在眼里。
纪绾清平复了下心情,一转头就见一个娇美女子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不,准确来说是盯着她的额头看。
那女子见她被发现,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姐姐应当是宫中娘娘吧?生的真美。”
纪绾清抿唇一笑:“哪里,妹妹生的也无比貌美。”
“恕我冒昧,姐姐额头上画的是什么啊?真好看。”女子盯着她额上的花钿问道。
“这个叫花钿,我是用口脂画出来的。”纪绾清轻笑着给她解释。
“真好看。”女子盯着她额上花钿痴迷道。
“这花钿也可以制作,可以用金箔、纸、鱼腮骨、鲥鳞、茶油花饼剪出花钿形状。”
两人聊的热火朝天,直到那女子的娘亲寻找,这才告辞。
如若纪百臻这会来到这里,定能认出她就是那聚饰阁的女子。
……
宴会进行到一半,纪绾清觉着闷得慌,便想出去透透气。
走在回廊下,纪绾清看着天上如玉盘一般高挂的的圆月,心里苦涩。
原主的父母终究不是她的父母,爸妈估计每日以泪洗面。
她终于长大上了大学,前途光明,却因为车祸来到这里。
难道她要在这里过一生,然后再慢慢老去甚至死在这里吗?
微风袭来,夜晚还有些冷。
纪绾清摩擦着自己的臂膀,下一刻一个披风就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一回头,见一张清秀俊逸的脸庞。
纪绾清吓得连忙将披风褪下塞给了沁兰,随后自己后退了一大步。
男子见她这般动作,眼眸划过一丝受伤。
“表妹…”
“表哥僭越了。”纪绾清先一步开口道。
“表妹,我只是看你冷了…”慕容玉卿上前一步道。
“表哥说笑了,冷了也有我的侍女为我披上披风,表哥实在不必。”纪绾清冷着声音,眼神也冷冷的瞧着他。
“我知你不愿进宫,我也知道我们没有可能,但是你让我跟你说说话可好?”
“表哥,这里是皇宫,我是陛下的妃子,是皇家的人,表哥实在是不必,况且我也从来没有对表哥有过什么心思。”纪绾清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不带任何感情说道。
“表哥回去吧,舅舅舅母见表哥不见了会着急的。”
说完,纪绾清就转身离开。
只留慕容玉卿一人神伤。
纪嫣躲在他们身后的柱子旁看完了全程,心里像是被刀割裂,痛的难以呼吸。
她见慕容玉卿离席,便偷偷的跟了来,没想到看到这一幕。
他每次来到纪家,自己总是第一个迎接他,笑的那般开心甜蜜,可他看不见,总是忽视。
总是绾清表妹的喊着,从来不曾关心过她
但她不气馁,只要她努力,他终有一天看的见她。
可是,即使二姐姐已经入了宫,他还是不愿放手。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能看到她呢?
……
纪绾清逛了一会透了透气便回了席面。
这会,席面接近尾声。
陛下这却下了道旨意。
李德胜打开圣旨高声宣读:
“圣谕,今日中秋夜宴,举国欢庆,韵嫔,胡婕妤,云美人,纪贵人乃名门佳媛,诞钟粹美,含章秀出特此晋位,韵嫔晋韵妃,胡婕妤晋贵仪,云美人晋婕妤,纪贵人晋婕妤。”
圣旨一下,纪绾清还有些愣神,沁兰在背后捅了捅她,她才连忙出列跪谢。
晋了位分的宫嫔面上都喜不自胜,她们没有子嗣,熬出头本就难,这次竟然借着中秋夜宴晋位,可真是太好了。
而纪绾清却是直勾勾的盯着舒美人。
本想明日去皇后处装个可怜,这晋位一出,看来也不用了。
圣旨已下,元胤也觉得无聊了,直接大步离去。
陛下都走了,皇后和贵妃也没理由继续待下去。
这下子,嫔妃和家眷可以随意交谈。
纪鉴贤见陛下一走,立马放下酒杯朝着纪绾清奔来。
纪绾清一看见那熟悉慈爱的脸庞,眼泪忍不住汹涌而出。
“爹!”纪绾清眼泪哗啦啦的流,她明白这是原主残存的心情。
受了这么多委屈,看到了爹娘这才哭出声。
“好孩子,你都瘦了,一定要好好的穿衣吃饭”骂纪百臻骂的中气十足的纪鉴贤这会在女儿面前哭的像个小孩子一般。
“爹,你们也要保重自己。”
“二姐姐!臻儿好想你!”纪百臻像个小炮仗一样冲了过来,唧唧歪歪的开始说话。
纪百煦也大步过来了。
她笑着摸了摸纪百臻的头,还是那般调皮。
纪百臻从袖口拿出簪子笑着道:“二姐姐,这是给你的礼物,你放心我以后去当大将军保护纪家,保护姐姐们和哥哥。”
“大姐姐,这是给你的”
“沁竹沁兰姐姐,这是给你们的。”
纪百臻像个百宝箱一样,连着拿出几个首饰。
沁竹沁兰惊讶道:“小公子怎可给奴婢们买这些呢,太贵重了。”
慕容芙开口道:“这有什么,你们从小跟着清儿,一直照顾她,我们早就把你们当成半个女儿了,这些没什么的。”
沁竹沁兰红着眼收下:“老爷夫人放心,奴婢们会好好的照顾小主。”
一旁干站着的纪蕊翻了个白眼,拉着纪嫣低着头。
纪百煦则是从袖口拿出了几个平安符:“大姐姐,二姐姐,这是煦儿给你们求得平安符。”
纪绾清笑着接过,:“煦儿有心了,姐姐很喜欢。”
礼物送完,纪鉴贤拉着纪绾清轻声道:“章太医。”
纪绾清明白过来,点点头。
随后她道:“爹爹,你在暗中查一查太师的罪证,不需要全部,哪怕是他的爪牙也行。”
纪鉴贤虽疑惑,但到底没有细问。
况且太师一脉着实猖狂,查到什么上了奏折给陛下,陛下也能看在自己的面上不至于冷落了清儿。
这时候,秦伯然也过来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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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中秋夜宴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