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前面挡着的人,“麻烦,让一下,借过。”
被推的男人回头看到她穿着一身清洁工衣裳,正想发火,但对上那张脸,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我去,什么情况?
清洁工这么漂亮这么年轻?!
在他愣神之际,桑栩已轻易地越过了他,冲进了中间的空地上。
她上前扯了扯桑祁的衣袖,“爸,咱们有话好好说,你不要和贺叔生气好不好?”
桑祁看到她那身一言难尽的清洁工打扮,愣了一下。换作平时,他大概会觉得她不仅是傻,还可能是精神病,大热天的穿两件,还穿清洁工服装?很美吗?
但此时,他没功夫理会她。
“滚!”他用力拍掉女孩的手。
桑栩捧着自己发红的小手,委屈巴巴,“爸,有话好好说啊。”
“陈果,给老子把她拉开!”
“爸,你别和贺叔叔打架啊,你打不过他的。”
桑祁:......
老子是打不过他,但老子有钱,他敢打吗?
贺烬敢砸了酒吧,桑祁敢说,他卖了自己都赔不起。
但这些话他才懒得给一个傻子解释呢,他吼她:“关你屁事,滚不滚?不滚连你一块儿打。”
老爸好凶啊。
桑栩都快被他吼哭了,捂着手站在一旁要哭不哭的。
突然当了“叔叔”的贺烬,视线落到了女孩的身上。
包子脸,白白嫩嫩的,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明明看上去像个娇生惯养的有钱人家小姐,偏偏身上却违和地穿着清洁工服装.....
“你他妈看谁呢!”桑祁陡然火起,“你他妈是不是看到老子身边有一个女人你就要抢一个?”
桑栩心里咯噔了一下,老爸这是......早恋?
还被贺烬抢了女朋友?
我去,这么刺激的吗?
两大清流竟然都是玩早恋的人!
好崩人设呀!
早节不保了!
这两人可都是汐城洁声自好的人。
尤其是老爸,名声比贺烬好听。
老妈早丧,老爸长年独自带崽,当爹又当妈,对她呵护备至,被誉为汐城的“国民老公”,专一、痴情,还护崽——
是汐城无数女人梦寐以求的对象。
说起老爸的追求者,那可是绕着汐城转一圈还能挽个蝴蝶结。
桑栩怎么都没想到年轻时的老爸竟是这样的放荡不羁爱自由。
收到老爸“早恋”讯息的桑栩简直怀疑了人生,这还是那个专一痴情的老爸吗?
贺烬淡漠回道:“桑少,你这也太霸道了吧?我连看谁都要你来规定?”
“你他妈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桑祁干脆挑明:“徐思媛。”
“不认识。”
桑祁呵呵笑了,“校花,你不认识?你他妈不知道她是我的马子?”
“抱歉,我脸盲,校花是谁不清楚。”
“你他妈还给老子装!”桑祁眼角的肌肉颤了颤,怒火中烧,“你他妈敢做不敢承认?孬种!”
被人骂孬种,是个人都不会忍气吞声吧?
然而,令桑栩诧异的是,贺烬竟然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平静,没有丝毫被激怒的迹象。
这定力也太好了吧!
“没有做过的事,我为什么要承认?”贺烬否认。
桑祁气得扯起椅子便想砸,但居然没有扯动。
他一个娇生惯养的富二代哪里是从小便从事体力劳动的贺烬的对手?
何况,贺烬这人,私下里还打点黑拳。
见拉不动,桑祁干脆放开,又操起一瓶酒就往茶几上砸去,却被贺烬的另一只手捏住了瓶子。
看着自己咄咄逼人的老爸,桑栩叫苦不迭:老爸,自作孽,不可活啊!
“爸,冲动是魔鬼!冷静,冷静!”
“爸,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然并卵,她就是白劝。
此时的老爸,像只斗红眼的公鸡,根本就拦不住。
桑祁愤怒得都快疯了,放开酒瓶,抡起拳头就砸向贺烬的脸。
砰!
一声闷响,鲜血从贺烬的唇角淌下。
他放下酒瓶,用手指抹了下唇角上的鲜血,眸底一股危险肃杀翻涌,但脸上却是克制的表情。
桑祁这一拳倒是爽了,看着贺烬隐忍的表情,更加嚣张。
他把脖子伸过去,一张俊脸凑到贺烬的面前挑衅:“你他妈有种倒是揍老子啊!盯着老子干啥?”
这么嚣张!!
是个人都忍不下去!
当所有人都觉得贺烬不可能忍得下去时,贺烬却只是捏了捏拳头,最后又慢慢松开。
“桑少,人你也打了,是不是该离开了,我还要上班。”他淡淡说道。
“上班?老子要你没的班可上。”桑祁提起酒瓶接二连三地砸下,口中狂吼:“陈果、赵凯,你俩死了吗?给老子砸啊!砸完了老子赔!”
看着眼前疯狂嚣张的老爸,桑栩简直惊呆了,这小混蛋真的是她爸?
不太科学了!
太违和了!
还她英俊潇洒、霸气侧露的霸总老爸来!!!
包厢里乱作一团,四溅的玻璃渣,尖叫声、哭喊声......
桑栩脑子一个激灵,立即有了主意,捏着嗓子混在人群中正准备喊“条子来了”。
偏偏这时,外面真的有人叫了起来。
“条子来了!”
桑栩大喜,天助我也!
这个时代,娱乐场所是扫h的典型场所,酒吧的包厢更是重点彻查的地方。
场面瞬间失控,人们疯狂地往外拥,谁都不想被误抓。
桑栩再抬头时,已经不见了老爸的身影。
周围,男人们的汗臭、女人们的香水以及酒水混杂成一股难闻的气道,但她无暇顾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被抓,不能!
别人被抓了,一顿审问,发现没问题就放了。
可她.......
就连姓名、户籍这东西都没法交代清楚啊。
桑栩无法想像一个横空出世的黑户,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她惊慌失措地往外挤,正好看到贺烬往与门相反的地方挤。
她果断跟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贺叔,救我。”
混乱的嘈杂声中,贺烬并没有听清她说的什么,对上那双可怜无助的大眼睛,他犹豫了一下,抓住她的手腕,“走这边。”
两个人在夜幕下不停奔跑,直到身后的鼎沸声终于不再入耳,才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