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的窗户是一扇极小的推拉窗,最多只能拉开一个手掌的长度,光头男子并不担心袁永寿会逃走,自然也不愿得罪这位潜在的财神爷,于是点头微笑道:“当然可以。”
说罢,光头男子看向于兴发:“卫生间晚上冷,把衣服还给小袁吧,顺便把窗户固定一下。”
于兴发点头,痛快的从客厅角落拿来了袁永寿的衣服,又从厨房工具箱里拿了一把钳子和一段比数据线还粗的硬铁丝走到了卫生间。
待袁永寿穿好衣服后,光头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浓郁口气的嘴巴再次凑到了袁永寿的耳边:“哥哥这儿一向都是先小人后君子,等小袁兄弟你想好了,哥哥不会亏待你的。”
袁永寿微微一笑:“我的行事风格与哥一样,若是真对这生意没兴趣,我随便找几个朋友打2900块钱应付一下你们就是了,也不必闹成这样。”
光头男子笑了起来:“成,那你就在卫生间好好想想吧,卫生间的门我就不锁了,客厅大门这边一直都有人值夜,哥这话你也就随便听听,没别的意思,哥相信你不会跑。”
“哥对我的好,我都明白。”袁永寿低声道,“真决定加入咱们,我也会做哥的下线。”
“懂哥的意思就好。”光头男子从地上拿起了一块已经乌黑油亮看不出本色的毯子,“你拿着吧,想好了还能盖着它睡一会儿。”
“谢谢哥。”袁永寿双手接过毯子,走向了卫生间。
此时于兴发已经将卫生间推拉窗上的月牙锁用粗铁丝紧紧的缠了起来,还用钳子将铁丝的两头并在一起拧成了紧密的麻花状,之后又将多余的铁丝用钳子剪断,确保正常人用手根本没办法将其拆下方才停手。
见袁永寿走了进来,于兴发只是温和的笑了笑,并未多说什么,将地上的两小段铁丝捡起后,便拿着钳子退出了卫生间。
袁永寿觉得于兴发的态度有些奇怪,不禁抬头向着客厅望去,却恰好看到了眼角余光正向自己这边瞟的光头男子。
轻轻将卫生间的门关好后,袁永寿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马桶上,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对付这些世界观早已被心中贪欲扭曲的人果然要以利诱之,自己这张29亿的大饼画的还算不错,不但免去了一顿毒打,还为自己争取到了今夜独处卫生间的机会。
眼下最大的难题,是如何逃出去。
不用光头男子说,袁永寿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从大门逃出去。
刚刚在客厅时,袁永寿已经暗中观察了整个房间的构造,这是一间四十多平的一居室,除了进门后那个二十多平米的客厅相对宽敞外,只有一个很小的卧室,一个不到四平米的厨房,以及自己所在的这个狭窄的卫生间。
那间小小的卧室和客厅一样,都没有床,只是在地上铺着一层脏兮兮的毯子,被子胡乱的堆在墙角。
根据被子的颜色来看,屋内的5个女子应该住在那个小卧室,包括光头男子在内的9个男子则睡在客厅里。
想要离开这里,硬闯肯定是不行的,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呼叫外援。
通过光头男子和于兴发的表现,袁永寿已经确定,他们将自己关押在此处的行为必然触犯了夜城的律法。
因为卫生间的窗子很窄,根本没办法让人通过,光头男子却还是让于兴发用铁丝将窗子紧紧的锁上了。
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避免自己打开窗户向外面的路人呼救。
想明白了这一点,逃出去的方法就很明晰了。
袁永寿坐在马桶上,用光头男子递给自己的脏毯子紧紧包裹着身体,积蓄着力量。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卫生间的外面暗了下来,空气中只能听到几声断断续续的喘息。
袁永寿竖起了耳朵,静静等待着时机。
一直等到了将近凌晨三点,房间内的鼾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之时,袁永寿方才将身上的毯子铺到了地上,悄悄开始了动作。
袁永寿拿起马桶水箱上的卫生纸,轻轻撕下了巴掌大的一小块,随后咬破手指,将那块卫生纸平铺在马桶盖上,工工整整的写下了一个“救”字。
之后,袁永寿如法炮制,制作了5张卫生纸求救信,待上面的血迹干涸后,方才一一团成小球藏在了身上。
想要发出这些求救信,还是得想办法打开折扇窗户。
但铁丝的麻花结扭得太紧,边缘又被于兴发剪断,双手完全无法着力,根本没办法拆下铁丝。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袁永寿在狭小的卫生间里仔细寻找了一下,却并没有找到任何可以扭开铁丝的工具。
情急之下,袁永寿灵光一闪,想到了自己身上最硬的东西。
袁永寿轻轻将自己红肿的脸凑到窗边,小心翼翼的用牙齿咬住了那截坚硬的铁丝。
牙齿确实要比手好用许多,但硬度却与铁丝在伯仲之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坚挺。
努力了将近一个小时后,袁永寿终于以硌碎了三颗牙为代价,将铁丝麻花结打开了一个豁口。
打开了豁口,铁丝上的麻花结就好办了许多,袁永寿双手作钳,不顾手上皮肤被硌的青紫,默默忍着双手源源不断传来的剧痛,很快就拧开了窗户上的铁丝。
此刻还不到凌晨五点,外面的小巷一片寂静,并没有行人路过。
袁永寿轻轻将窗户拉开一条小缝,拿出两颗求救信纸团,朝着两个方向扔出了窗外。
两颗纸团尽皆落在了小楼外的巷子里,只是染了血的卫生纸球并不像求救信,反而更像一团垃圾。
袁永寿很清楚,想让路人收到自己的求救信,写在钱上扔出去的效果最好,可问题是,自己身上根本没钱。
如今唯一的机会,就是等到巷子里有人后,再想办法求救了。
只是门外那些人会给自己这个机会吗?
袁永寿沉吟片刻,决定赌一把。
为了避免被光头男子等人察觉到问题,袁永寿用裤子的内侧将铁丝上的血迹仔细的擦拭干净,按照之前的麻花结将铁丝重新拧了回去,只是默默松了两扣。
将窗户重新关好后,袁永寿落下窗户上的月牙锁,将铁丝挂了上去,看上去好像依旧紧锁着窗户,从未被动过的样子。
随后,袁永寿背靠窗户那边的墙壁缓缓坐了下来,用地上的毯子半盖着身体,缓缓闭上了双眼。
很快,一阵与客厅里节奏相似的鼾声自卫生间里响起。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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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袁永寿决定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