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境,荒野之上。
结束又一场杀戮的人,遇上了有心拦路的不速之客,面对尸骸遍地而不改色。
“你就是这段时间到处追杀邪灵的人吗?”
“……”
提剑的人没有回应,就连多余的反应都没有,向前一步步再度踏上杀戮之路。
岂不料错身一刻,风声呼啸而来,瞬然之间,云非墨脚踏凌虚,步伐游走。
两人之间,划分了距离。
回眸之刻,他眼中依旧不见波澜,提剑防备之余,却对出手之人无任何杀气。
来人收起手掌,立下自己的结论:“既然能对对外界的危险有反应,看来不是不能沟通,而是那些失败之人沟通的方式不对。”
“……恶人。”
云非墨紧握尘涛弦歌,沉默几许,终于是察觉出面前之人与之前遇到的人不同。
生杀心之人可杀,起杀念之人可杀,有恶犯我者……
不可杀。
不可杀……
心念乍然,有心闪避换途,却不及有心人不退,心上分神瞬间,攻势已然近身。
噔噔噔!
云非墨双臂挡下来人猝不及防一掌,真元被挡,却有一股力量未消,不由连连后退。
抬头一望之刻,来人已是已报来历:“创世者,今日与阁下一论证道。”
“创世者,证道……”话语入耳,云非墨眼中首度闪过迷茫,一时之间,似乎有什么要从脑海呼之欲出。
然而,身体却是行快一步,脚下飒踏如流星,剑锋险疾取要害,人无杀心却行杀招。
创世狂人首提内元,一掌迎上注定破绽已出的一剑。
下一刻,剑掌相对,只闻金铁之声,剑气掌劲激荡四散,余波震荡僻野。
有心对无心,本能对算计。
创世狂人、云非墨两人一招互试,一触即分,两方各退三步,似乎平分秋色。
云非墨站稳身形,手中尘涛弦歌剑锋首染人之血,不是神兵却不差神兵。
触者伤,碰者死。
创世狂人微微低头,只看到一抹血色在掌心绽放:“好一柄兵器,好一个使用者。”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云非墨负剑收招,眼神迷茫微散,却是口宪天音。
一身气机似与天地交感,飘渺无定,似在眼前又远在天边,天人合一,玄妙自生。
“原来如此,你现在置身天人合一,原来你在悟道,太好了。”此番变化一起,创世狂人识破背后真相,不由口中赞言。
悟道者,亦是迷道者,所谓悟道,便是走出自身迷障,明悟自身之道,不成者而迷道沉沦。
这是传道的最佳人选,亦是证道的最好机会。
“你之道,在哪里?”
一言道出,亦是攻势去往,意识迷蒙中,云非墨下意识学习了面前之人的行动方式。
身化游龙,剑如臂使,一招一式尽在取命而险还,只见创世狂人身影腾挪,从容应对。
“救所该救,杀所该杀,这才是天道。”
“何为该救?何为该杀?”
“对我有助益者救,对我无益者杀!”
“歧路。”
一问一答。
攻守易换。
你来我往之间,非撼天动地一战,却是不减凶险厮杀,每每濒临险着又差之毫厘,稍有行差走错便分胜负也分生死。
“何为歧路?从心所欲者是执念太深?随心所欲者便是洒脱?不过都是前人糟粕。”
“悟者执迷,道心蒙尘。”
“悟道者为谁?迷心者为谁?是谁执迷不返?是谁道心蒙尘?分说吧。”
“道,不证不明;悟,反求自身,拿起执迷之念,是为了更好放弃执迷。”
清明浮上,理智回归,言语之坚定,亦是心之坚定。
诸般记忆回笼,同样明了对方身份,云非墨运剑起风雷,一剑逼退创世狂人。
“你是什么人?”
“创世者。”
眼见面前悟道者清醒,创世狂人眼中有些许失望,些许惋惜。
一为传道失败,二为问心失败。
“创世者,你觉得自己创造了世界?”云非墨并未因为苏醒而放弃论道,事实恰恰相反,自我的清醒,才是论道开端。
是论道,是问心。
论道开端便是理心,问心开端亦是理心,论是对人,问是对己,两者殊同又全然不同。
“创世者,天地为吾所创,吾生而创世。”
“创世之前,又是谁?万物有起源,你不是起源,你是……演化后的造物。”
“开始有意思了。”创世狂人一声轻咦,未曾料想清醒后的人竟为脱出天人合一。
最让人惊喜的是,那份论道言论是全然不同的机锋。
“你是论道?还是问心?”
“修者是论道还是问心?”
“论道,是在证论;问心,是在求我,两者不是,两者都是。”
“你很狡猾,很有慧根。”
问非所问,答非所答,似乎什么都说了,又什么都没说。
创世狂人暂且放下动手之意,专心于这一场辩论。
云非墨立身邪灵残骸之中,环视四周,血腥微散,剑锋所指为新一开端。
“肆意杀戮是罪,在你看来吾有罪吗?”
“因何而杀?因何而罪?”
“以杀换杀,以杀止杀。”
“哈——,你也走上自己所说的歧路了。”
“事对事,人对人,相似言论与相似实情,代表最终结果就是一样的吗?”
“如何不一样?”
话题至此,创世狂人来了兴趣,意欲一闻修者言论定论,是否真能说服自己。
云非墨凝目,张口道出心中所想:“因果循环,天理昭彰。”
“因果在哪里?天理更为何?”
“因是杀念起,果为招戮死,因果自成,天理惩恶扬善,事实分明。”
“都是杀戮,无有不同。”创世狂人已是听了分明,而依旧坚持己见。
“吾之杀戮,是罪吗?”云非墨再度开问,相似的问题,语气已是全然不同。
“定杀戮为罪者谁?是前人界定标准?还是后来者评判?又或者你为自己定罪?”创世狂人掷地有声道:“若杀一个人便能解救数十人,乃至数百人,那杀人者是有功还是有过?”
“凡是性命,都不可做价值定论,百人的性命是命,一人性命也是命,所需牺牲要由自我定论,而非旁人拿定主意。”
……
云非墨:这人名字听起来耳熟,说起话怎么感觉像是个杠精?
创世狂人:这个人有点意思,可惜不是同道之人。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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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论道结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