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想谈什么?”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谈心让云非墨一怔,恍惚梦回初识,也是这样被谈心。
这种谈心,一般被美曰其名为少年人不长歪的话疗。
“就谈谈这次从谷内出来以后,我们为武林平祸而奔波的感受什么的?”聆风萤认真思考了一下说道。
她今晚难得没有在外面带上幕离,没了轻纱遮掩的眉眼秾丽,在夜色中不减光彩。
星辉朦胧映照眉眼,脸上是不似平时的认真,每次谈心的时候,她都很认真。
“以前好友总听说苦境武林符合其名,普通人命苦,先天人心苦,不论前者或是后者都没有多少人一生顺遂,只有一个大概的概念在心中。”
“从前也多次出谷,碰上的多半是繁华热闹的景象,普通人为温饱而忙碌,商人为财富而筹谋,武林人为名利而奔波。”
“这一次出谷,却是碰上了少有的邪魔外祟在普通百姓的区域中肆虐横行,残暴不仁,一路所闻所见皆是遍地骸骨,生灵涂炭。”
云非墨在脑海中回想着过去与现在,他曾经也亲眼见过西武林的一派繁华,对照现在的残破不堪,人心惶惶。
为过往云烟过眼的心痛,也为如今的黎民苍生而心痛,更遑论这样的灾祸并不是第一次发生。
“好友,我开始理解你在武林中奔走的心情了。”
“别说的我好像是很伟大的一个人,你对苦境武林的认识还是太浅薄了。”
聆风萤单手支在腿上,撑着下巴抬头去看,远眺的目光像是在看夜空繁星,又似乎在回想什么。
“我对冲在武林之祸的第一线热衷,来源于不想我的朋友死在我前面的坚持。”
“如果好友先走了呢?”云非墨心口再度出现阵阵心痛。
“我死了也会拼命从鬼门关跑出来,然后为他们报仇。”聆风萤一字一句说着,抬眸去看身边抿唇不语的少年人。
她说:“云仔,我知道你是很善良的性格,你是山川之灵化生,不是人类,让你入江湖是来增长阅历,你要学会自私,这样活的才自在。”
“……我试试。”
少年人一向接纳所有建议,唯有这一次,回答的很艰难。
“罢了。”聆风萤叹了一口气,头痛扶额:“我跟你个一根筋的草本植物计较这些做什么,也怪我,在夜晚的时候不冷静。”
她都已经把人从谷中拖出来入世了,就这种纯良好骗的性格又实力不差的在苦境混,不被算计是不可能的。
要提前写信关照一下孩子,免得不在的时候被欺负了?
“好友……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云非墨明白,很难解释清楚自己有独立走跳江湖的能力。
由于第一印象的原因,好友一直对自己不放心,否则也不会总是回去看他。
“这件事我很难跟你解释,只能说苦境水太深,幸好你是被我捡回家,更好的是在这个时代化生为人,有适应的时间。”
作为一名知后世事的穿越者,她记忆里记着的那些剧情里,那些孩子正常长大的就没几个。
前有素续缘被拔苗助长,后有千叶三岁打太学主,再后面一个个受尽磨难,相比较之下,她家云仔就好多了。
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唯独护短这件事不含糊。
聆风萤看着云非墨愈发疑惑的眼神,笑了笑:“我不如儒门那些人会说话,会算计人,你只需要知道在苦境当好人做好事都是很难的,我呢,不求你往后有什么大成就,记得在做事的时候量力而行。”
“风萤,你是不是有什么危险事要瞒着我去做,这些话听着怎么像是在交代后事。”
这一番谈心听得云非墨不由皱眉,不是说斩龙计划成功的把握高达八成吗?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聆风萤,上午离开再回来的那段时间里她和那位天舞神司聊了什么?从那时开始就有些不对劲。
聆风萤白了他一眼:“只是大战在即,有些放心不下而已。”
云非墨还是有些不信的看着眼前人,试图找出一点她在表情上的破绽。
“放心,我还等着这次回谷里能喝上之前埋在桃花树下的酒,一定不会失约的。”聆风萤抬手拍了拍身边人的肩。
一番保证下来,总算是让云非墨相信这些话不是在骗人。
聆风萤只觉得心累,现在就这么难哄,之后又有谁去哄他呢?
算了,顺其自然吧。
翌日。
第二次商议依旧是云非墨负责找来所有人,由于进度喜人,三个人的心情都还不错。
“看起来,几位是找到满意的解决之法了。”君凤卿看着几个人的神态,有了几分揣测。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往往能从关系好坏能够看出来,交恶者两两相厌,陌生者井水不犯河水,志气相投者相近。
能让昨天才差点打起来的两个人,现在位置相邻,一副相处甚欢模样的事,应当是他们起冲突的原因,在场所有人都关心的事情。
“确实如此。”云非墨接话回道:“昨日将两位朋友安置妥当之后,吾与天舞神司解决了压制邪天御武实力的阵法问题。”
“如何解决,新的阵法又威力如何?”罗喉出言问道,说到正事时,他俨然有了几分兴趣。
昨天的商议就像小孩子的过家家一般,简单且没有让人信服的理由,也是他离开的原因。
“不如现场亲身一试,也正好在今天让大家熟悉一下吾之秘术,免得动手时不适应。”
“好。”
“先试试吧。”
这个提议一出,顿时让在场所有人表示同意。
“天地在握!”
熟悉的法印以云非墨为中心展开,奇异空间将在场除去聆风萤外所有人拉去其中。
霎时瞬间变换的场景,让人为之一惊,包括昨天已经体验过一次的枫岫主人。
幽幽琴声如九天垂落,似无处不在,无形音波过境,所有人受到的压制顿时消失无踪。
“诸位觉得这秘术如何?”云非墨立身空间中心,眸中清蒙之光幽幽。
“变强了。”
琴声未出现时,枫岫主人感觉到比之前更强的压制。
……
小剧场。
聆风萤:哎不对?我是不是给自己插了旗?
云非墨:应该……没有吧?
罗喉:昨天是谁在屋顶聊天的?总觉得怪怪的。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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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月下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