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墨梵一路快马加鞭地回了清轩别院。
见他身后没有任何人,更没凤倾,温静澜心中竟悄然松了口气。
若是凤倾真的来了,她顶着这张猪脸,不知道要多么丢人尴尬呢。
她可不愿意在现在这种情况之下跟凤倾见面。
景墨梵脸色难看地走了过来,温静澜埋怨地道:“凤倾不肯来是吗?我就知道她是个狠心的,一定不会顾忌王爷的死活的……”
景墨梵在她跟前站住脚,冷冷地说:“四弟妹说了,若是你愿意给她磕头赔罪,她自然会来救四弟的命!温姑娘,四弟的死活可都在你一念之间了!”
温静澜不可置信地看着景墨梵,简直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给凤倾磕头赔罪?凭什么?明明是她占据了我的位置!明明是她对不起我!”
温静澜捏紧了手指,眼底浮上恨意。
景墨梵冷哼:“本王不管你们之间的这些恩怨,本王只看四弟能不能好!温静澜,你若是不肯去,就是不爱四弟,等四弟好了之后,我自会跟他说明!”
景墨梵威胁的话让温静澜脸色一变。
她捏紧了手指,在心中思索片刻,咬牙道:“墨王说笑了,只要能让王爷好起来,别说是给凤倾磕头赔罪了,就是她想取我的项
上人头,我都会给她的!”
看景墨梵今天的架势,她是非得去不可了!
若是被景墨梵强逼着去,还不如做出一副关怀景夜寒自愿去求凤倾,至少这样,还能让景夜寒对她多一点愧疚。
景墨梵没想到温静澜竟然这么快想通了,愣了一下,立刻带着她去了将军府。
温静澜也不进门,只在将军府门前跪下,声音轻柔地对着景墨梵道:“墨王殿下,你去请凤倾出来吧。”
既然跪了,就得跪的有价值。
她跪在将军府门口,脸上高高地肿着,周围这么多人围观,大家对她的同情势必会更多一些。
景墨梵点了点头,来不及多想就进去了。
听说温静澜来了,将军府众人都出来围观。
凤倾有些意外地看着温静澜,眉头拧了起来:“温静澜,两日不见,你的脸怎么肿的这么厉害?”
温静澜抬头看着凤倾,眼底弥漫着杀气和仇恨。
但很快,那些浓烈的情绪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谦卑和温柔:“我昨日进宫,被太后娘娘叫去了,太后娘娘替您觉得不值,所以打了我一顿出气。”
温静澜轻笑着说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云淡风轻地对着凤倾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今日来,是想求凤姑娘
回去救王爷的性命的。”
说完,她伏在地上,深深地给凤倾磕了个头:“如果您答应救王爷,我宁愿日日来将军府门前跪着,直到您消气为止。”
将军府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围观,众人或惊或叹地看着这一幕,眼神都很复杂。
“看来,这温静澜对夜王殿下倒是一往情深,现在倒是证实了他们是真爱的说法了。”
“呸,不过是个抢人丈夫的坏女人而已,什么真爱不真爱的?依我看,这种女人 活该当场打死,来警示那些臭不要脸的女人!”
“现在就看夜王妃怎么做了,她一直都善良大度,不知道会不会放过温静澜……”
围观的人小声议论着,时刻关注着这边的动静。
凤倾轻笑了一声,淡淡地看着温静澜,态度比她更平和,更从容。
“温小姐,今日让你过来,是要看看你对景夜寒是否是真的爱护,既然你愿意为了她下跪,那我自然也会信守承诺,去救他的命。”
凤倾居高临下地看着温静澜,眼神悲悯:“好了,你起来吧,万一跪伤了,景夜寒恐怕还要跟我拼命呢。”
凤倾的反应顿时让围观的人惊讶不已,很快,周围的人激动了起来,甚至有人给凤倾鼓掌。
“夜王妃果然大度善
良,这种女人,不值得您生气!”
“ 没错,夜王妃,保重身体最为重要!您值得更好!”
百姓们的声音让凤倾弯起唇角笑了起来,她心中有些感动。
为她叫好的都是女人,自然,这些女人都是对她有带入的情绪。
她们深深地知道,遇到这种事情,她们可能会癫狂疯魔,可现在凤倾的反应,却是最为模范,最漂亮的典型。
原谅敌人,也放过自己。
所有的爱恨,都变得不值一提。
温静澜不可置信地看着凤倾,一种无力感就这样浮上心头。
她本来以为凤倾会狠狠地为难她折磨她的,所以她才选了将军府门口这个戏台,为的就是让路过的所有人都看到,凤倾究竟多么善妒多么丑陋!
可是没想到,凤倾似乎已经度过了激动的时期,似乎景夜寒对她而言,已经无足轻重了。
凤倾甚至用那种可怜悲悯的眼神看着她,如同她温静澜只是一只可怜虫。
“多谢凤姑娘,您的大度善良,王爷和我永生不忘。”
温静澜脸色苍白,心中逐渐燃起了怒火,可又无处发泄。
她艰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藏在袖中的手隐隐颤抖。
凤倾却依然云淡风轻,对着景墨梵笑了笑,道:“墨王,走吧。”
景
墨梵激动地看着凤倾,眼底满是亮光:“四弟妹,你身怀有孕,还是坐马车吧。”
景墨梵亲自掀开了马车帘子,让凤倾上去了。
姜末快步跟上:“表姐,我跟你一起!”
温静澜目送她们上了马车,慢慢地上了来时的马车,唇角满是冷笑。
凤倾和姜末那姐妹情深的样子,真是让人作呕。
她和家中亲生的姐妹都没这么好的感情,更何况是凤倾姜末这表亲?
惺惺作态而已。
马车里,凤倾心情平和,姜末倒是神清气爽了。
“表姐,你看到了吗?温静澜的眼底都很是恨意呢,哈哈哈,她明明不愿意让你去,却不能表现出来,当真是憋屈极了。”
她听说温静澜的事情已经很久了,早就想出口恶气了。
凤倾眼神里掠过讥讽:“她想扮柔弱博取同情,故意在大门前不进去,我偏不满足她。”
姜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问道:“那表姐也该让她在大门口多跪一会儿!虽然表姐夫没被她欺骗,但是此女的深沉心机,却不可小觑!该让她跪着给点惩罚才是!”
凤倾轻轻地摸了摸姜末的脑袋,眼中带着冷意:“她已经有了身孕,万一跪出来个好歹来,可不就是正好推给我们了?我才不给她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