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整个盛京都笼罩在黑暗之下。
鸣鸾宫里,皇后脸色阴沉,焦急地在宫殿里踱来踱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皇后娘娘,事情就是这样,早朝的时候,夜王殿下拿出了丞相大人贪污受贿的证据,皇上当场就把人打进了大牢……”
小卓子抬眸偷偷地看了皇后一眼,有些为难地道:“皇上还说了,前朝的事情不能传到后宫来,所以奴才现在才有空。”
皇后深深地吸了口气,怒道:“上午的事情,本宫晚上才知道!即便有办法也耽误了!”
一天之内,景夜寒他们不知道能做多少事!
小卓子叹气道:“皇后娘娘,奴才是真的没有办法,现在形势不大好,奴才以后还是少来您这里走动了,万一被人瞧见了,对您也不好。”
皇后眼神阴冷地盯着小卓子问:“你这是要弃本宫而去?”
小卓子连连摆手:“自然不是,奴才对您是最尊重不过,但是奴才家中还有老小,不能拿自己的命做赌注啊……”
皇后冷冷一笑,红唇轻启:“滚吧。”
小卓子笑了笑,恭敬地退了出去:“是,奴才这就滚。”
看着小卓子那开心的样子,皇后心中怒火更甚:“这些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果然靠不住!如今看着本宫危险,就一个个的避开了,平日里真是白养活他们了!”
“皇后,小卓子本来就是皇上的人,咱们也只是借来用用而已,他只看重利益,不跟咱们一条心的。”
金嬷嬷一边叹气,一边安慰皇后:“如今丞相被抓,朝中以为咱们的地位岌岌可危了,正好能清理一下那些墙头草!”
皇后冷笑了一声,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如果他们以为本宫背后只有温家和丞相,那他们就大错特错了。”
金嬷嬷陪在皇后身边,脸上满是阴沉。
此事,凤如渊坐在大牢中,脸色难看至极。
“丞相大人,吃晚饭了。”
狱卒走进来,把饭菜放在地上,趁着没人看见,又悄悄地塞给了凤如渊一个纸条。
凤如渊不动声色地接了过来,把饭菜拿到了桌子上,却没急着吃,只打开了纸条。
看完之后,他脸色阴冷了下去。
他身陷囹圄,皇后不但不思量怎么救他,反而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凤如渊眼神微凉,眼底划过一道讥讽。
他和皇后果然是一路人。
他们都是那种只在乎自己利益的人,至于别人,他们全不在乎。
次日,景夜寒直接带了凤轻颜搜罗来的证据,进了御书房
。
“父皇,这些都是凤如渊贪污受贿的罪证,还请父皇明察。”
景夜寒恭敬地把一沓厚厚的账本呈上,对着景启明道。
看着那十本有余的账本,景启明深深地吸了口气,到底是打开看了。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御书房的氛围也近乎凝固,苏公公恭敬地站在一边,连大声呼吸都不敢。
景凌峰站在景夜寒身边,皱眉看了他一眼。
他这个弟弟,是执意要搞死凤如渊了,无论他怎么劝说都没用。
凤如渊是死是活他不在乎,但是景凌峰知道,如果凤如渊就这样完蛋了,那朝中凤如渊的支持者,就会失去目标。
凤如渊表面上虽然孑然一身,和朝堂中很多人都知道,凤如渊和他和母后是一派的。
如果他和皇后不救人,让那些大臣感到薄凉寒心,这些人将来未必会对他这么忠心了。
所以,景凌峰深吸了口气,缓缓地开口道:“父皇,儿臣不知道四弟这些证据都是哪里来的,可是儿臣觉得,丞相这些年励精图治雷厉风行,一定得罪了不少人,如果他们群起而攻之,针对丞相大人,那就不好了。”
苏公公眼神闪烁地看了看景凌峰,缓缓地摇了摇头。
凌王殿下想救凤如渊他知道,但
是这样冲动,未免有些鲁莽了。
夜王殿下接管了调查凤府的事情,如今铁证如山地摆在皇上面前,他竟然还想凤丞相说话?
这不是故意惹皇上生气吗。
果然,景启明扔下了手中的账本,一双虎眸沉沉的,似笑非笑地看着景凌峰问道:“那朕问你,此事该怎么处理?”
景凌峰低着头,眼神闪烁地道:“以儿臣看,得好好清查才是,防止有人 谋害忠臣。”
“凌王,朕不知道你在北疆经历了什么,脑子竟然变得这么不清醒了!”
景启明怒视着景凌峰道:“凤如渊收受贿赂,买卖官职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还说他是个忠臣?还是说你根本也参与其中,与其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景启明愤怒的声音传出了御书房,外面的小太监都吓得抖了一抖。
一直守在门外的小卓子摇了摇头,脸带惋惜。
他本以为皇后聪明,凌王殿下应该也是个聪明的,但是没想到,凌王说话做事竟然这么不靠谱。
见景启明动怒,景凌峰连忙跪了下去:“父皇,您知道儿臣的,儿臣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儿臣之所以这样提议,也是怕朝堂动摇,有人混迹其中动摇我大衍……”
景启明脸色阴沉地看了
看他,问景夜寒:“夜王,你是如何在一夕之间搜集到这么多证据的?”
景夜寒深深地吸了口气,目光平静地看着景启明:“父皇,儿臣调查凤如渊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景启明眉头一皱。
景凌峰抬头看着景夜寒,冷冷地道:“丞相可是四弟你的岳父,四弟如此咬着他,当真是铁面无私。”
景夜寒唇角掀起凉凉的笑,深沉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 “二哥,我不像你那样重视亲情,我的心中只有父皇,只有大衍。”
景凌峰心下一沉。
他本想嘲讽景夜寒没有人情味儿,却不想反而让他借此机会表明了忠心。
果然,景启明虎眸中多了几丝欣慰之色:“朕最欣赏夜儿这一点,他没有私心,更没有私情。”
无论是从前行军打仗还是现在朝堂办事,景夜寒的品性都让景启明很是放心。
他这个四儿子,公私分明,深明大义。
景凌峰讪笑道:“是,儿臣以后一定向四弟学习。”
看着惯来疼爱的二儿子,景启明的气也消散了大部分, 冷冷地道:“起来吧。”
说完,又问景夜寒:“夜儿,你也刚回京城不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盯上凤如渊的?”
他疑心很重,有些事情,一定要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