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云担心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凤倾才缓下了脚步,皱眉道:“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说完,她进了屋,看到已经醒来的景夜寒时,身上的杀气总算是消散了一些。
骑云见状,也松了口气。
“你去哪了?”
景夜寒刚刚睡醒,清冷英俊的眉目间,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痛苦。
这是受伤的第二天,他身上的每一处伤口,依然疼的快让人疯掉。
“我去审了那活口。”
凤倾给景夜寒倒了一杯水,轻轻地送到了他嘴边:“他吐出一些东西。”
景夜寒顺着她的手喝了一口,意外地问:“是吗?”
“说是墨王府做的。”
凤倾眸光暗了暗,低声道:“此事看起来像是景墨梵做的,可我隐隐觉得,事情似乎有些蹊跷。”
景夜寒沉默不言,过了许久,目光沉静地看了凤倾一眼:“无论是谁,最后都会水落石出的,你也不必太过着急。”
在大衍国,有太多想要除掉他的人了。
凤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就听到管家匆匆地走了过来:“王爷王妃,林公子来了,还有墨王和颜侧妃,也来看望王爷了。”
景夜寒和凤倾对视一眼,景夜寒冷声道:“让他们进来吧。”
管家这才带着人进来。
景墨梵一进门,就奔到床前,皱眉
道:“四弟,你竟然伤的这么厉害!究竟是谁下此毒手!”
凤轻颜站在一边,偷偷地望了一眼,眼中满是喜不自禁。
景夜寒摇了摇头,笑着道:“还没查出来,不过骑云他们抓到了活口,想来是要审问出一些东西的。”
凤轻颜趁机道:“真是可怜夜王殿下了,刚回京没多少天,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若是调查出来是何人所为,定要把那些人千刀万剐,粉身碎骨才是!”
景墨梵慌忙点头,让人送上了礼物:“昨天三哥就听说你遇刺了,本想登门看望,管家说你昏迷不醒,把本王拦在门外了。”
景夜寒示意管家收下,语气淡淡地道:“多谢三哥,三哥有心了。”
凤倾清冷的视线在景墨梵和凤轻颜身上扫过,笑着问道:“说起来,我也许久不见三哥和妹妹了,不知两位最近都忙何事啊?”
景墨梵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笑着敷衍道:“都是私事,都是私事。”
凤轻颜也眼神闪烁,词不达意。
“既然四弟这里还有别的客人,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又尴尬地坐了一会儿,景墨梵终于忍不住了,带着凤轻颜离开了夜王府。
两人走了之后,林清绝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一身白衣,面容清俊,笑的花枝乱颤,顿时引起
了凤倾的注意:“林公子,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了?”
林清绝脸都红了,轻轻咳嗽了一声,才道:“我可不是笑话夜王,我是在笑墨王呢,我知道他们最近在做什么。”
“哦?”
景夜寒淡淡地看了林清绝一眼,似乎来了一丝兴致。
“最近,墨王夫妇和宫中来往频繁,和我林家也来往频繁。”
林清绝收起折扇,往某处看了一眼,意味深长地道 :“墨王那里又不行了,这次没找我看,直接找了我家老爷子。”
凤倾眉头拧了拧,有些嗤之以鼻。
她早就看出墨王身体亏空了,只是此人要面子,不肯好好医治。
景夜寒皱眉问道:“就这些?”
林清绝是个聪明人,又和景夜寒是多年的朋友,闻言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问道:“夜王殿下是怀疑……”
景夜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晚的杀手都是刺客楼的,倾儿留了一个活口,那人说和墨王府有关。”
林清绝震撼地看了凤倾一眼,不可置信地问:“难道那晚,夜王妃也去了?”
“如果不是倾儿,本王的命恐怕都没了。”
景夜寒的视线落在凤倾身上,目光中带着微不可查的柔情。
林清绝惊讶地吞了口口水,赞叹地看着凤倾道:“夜王妃当真是女中豪杰!那晚的
事情我也都听说了,还以为是骑云带人去救的!”
外面的传闻,也确实如此,可都是景夜寒为了保护凤倾,不让她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而传的谣言。
可是,夜王府的所有人,都知道那晚最为关键的人物是凤倾。
“我只是人傻胆大运气好而已。”
凤倾淡淡一笑,客气地道:“当不起林公子说的女中豪杰这几个字。”
林清绝的眼神中带着惊叹:“夜王妃自然当的,夜王殿下也是好运气,能娶到您这样的奇女子。”
那晚的惊险,他已经细细听说,只是没想到,拼死救出了夜王的人,并非骑云而是凤倾!
这样神奇的女子,恐怕几百年也出不了一个!
想到刚刚离去的景墨梵,林清绝不禁替他惋惜。
夜王妃这么精妙的一个人儿,得之恐怕是此生大幸,可墨王却偏偏眼瞎,看中了徒有其表的凤轻颜!
“你去注意着刺客楼和墨王府,他们近日有什么动静、和什么人见了面,都要细细记着。”
景夜寒深深地吸了口气,目光微冷地看着林清绝道。
“好。”
说起正事,林清绝也正色,对着凤倾行了一礼:“夜王的伤,就辛苦夜王妃了。”
从前,这些伤都该是他来照顾的,可现在看来,夜王妃比他更加得心应手。
“
林公子才是真的辛苦了。”
凤倾亲自送他出去,回来之后,却见景夜寒眉目沉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凤倾在他身边坐下,查看伤口是否还有流血的症状。
“倾儿,我有些事情没有和你说清楚。”
景夜寒皱眉看着凤倾,深邃的眸子里,眼神晦暗:“你也不曾问我。”
凤倾拿着镊子的手停顿了一下:“等你想说的时候,一定会告诉我的。”
若是他不想说,问了也是白问。
景夜寒无奈地看着凤倾,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倾儿,我想争一争这皇位。”
凤倾毫不意外,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好。”
其实,她的心里是知道的。
出身高贵的皇子,又有哪个不想当皇上?
据说,景夜寒十几岁就上战场厮杀了,出身高贵的皇子,如果不是为了军工,为何会去战场搏命?
“我母妃不是大衍国的人,是西域异族,所以,我身上的血脉并不纯正。”
景夜寒沉默了一下,声音轻地如同羽毛一般虚浮:“母妃死的冤枉,我一直想替她报仇,可若是报仇,就得成为这天下第一人!”
“我一直不是那么确定,直至今日。”
景夜寒深深地看着凤倾,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我怕有一天,他们连你也欺负了,我却依然毫无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