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或小提琴的手法并未生疏,只是和当初一样,不会将个人充沛的情感灌输进去,她清楚自己的特点,所以选了一首特别恢弘壮观,鼓舞人心的曲子。
是战时用来振奋斗志的曲子,极为励志,富含气势。
铿锵有力的音调似乎是从炮火轰鸣的年代传来,力透纸背,直抵人心的最深处。
没有人能说不好。
殷或点头致谢时,收获了大片掌声,艺术节的台下的观众并不是只有大学里的年轻男女,还有老一辈的艺术家,
余双吹奏的曲子固然轻灵干净,感情纯洁,但无疑缺乏震撼人心的气势和力量,
殷或心里松了口气,她真的不擅长音乐方面的技艺,这一出还要感谢她一直以来喜欢混迹军队,征战沙场。
她并不是出生于和平年代的娇娇女,她生长的时代反而充满了战乱和机遇。
殷或下台后避开了所有人,细长的手指揉揉眉心,心里的烦躁怎么也压不下去。
另一边,余双握着笛子的手青筋暴露,指甲几乎陷进肉里,陷入了深深的自我质疑,
难道她就真的比那些豪门大小姐差一等吗?
夏云汐在她身边急的团团转,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一切都是她整出来的幺蛾子,乔淮南根本没有和你比较的意思?小鱼会打死她的。
乔逸虽然是剧情里的男主,但是他情商奇低,竟然把余双晾在一边,先去收拾罪魁祸首,简直注孤生。
所以殷或安排了韩涛钻他的空子,虽然韩涛这个反派boss不一定按照殷或计划走,但那无所谓,不是吗?
殷或也没有化妆,到洗手间洗了洗手,背着琴盒就离开了大礼堂,单薄挺拔的身影染上了一丝浅淡的孤寂和冷清。
灯火通明的会堂在她身后,似乎有不知名的屏障将她和热闹的人间烟火隔开。
殷或只穿了一件衬衫,晚风一吹打了个寒战,她拂了拂袖子,还没想好目的地,就看见了自家的好弟弟。
说起来乔逸与乔淮南年龄相差无几,又同是一家人,却从未有过心平气和的交谈,可见乔家的内部矛盾挺激烈的。
乔逸看见瑟瑟发抖的乔淮南,目光复杂,
反倒是殷或态度恶劣,一脸不耐,“没事就让开,我要回家,”
乔逸深吸了口气,一如既往地发出警告,“乔淮南,以后不许再针对余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呵,”殷或笑了声,老子这就让你自顾不暇,还有空操这闲心?
“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乔逸语气冰冷,“如果你再做出这种事,你父亲也保不了你。”
殷或不是多话的人,她不太喜欢去费心思解释什么,一向只和聪明人交流,但是情商低到这个地步,殷或真的很想砸死他,
你在商场上一往无前真的只是凭借男主光环吗?
蠢货!活该被人当枪使。
“偏听偏信是做生意的大忌,乔逸,你该好好反省一下了,”
恋爱脑!
她一点也不想提醒乔逸,说完就绕过乔逸离开学校,
殷或见惯风浪,现在遇到的在她眼里就是小打小闹,一旦心情不好了,压着助理速度处理完,一时间忙碌的没时间搞男女主和任务bug,更别提附加的某人了。
今天竞拍一个项目,稍微费了点心思,她在国内根基还是太浅,这需要时间她急也没用,要不直接去股市浪两圈,用资金砸出来,
殷某人喜新厌旧,在现有条件能让她浪得飞起的情况下,并不想走之前的路,所以殷或现在非常忙,手里的助理和专业团队组建起来之前,她得一直保持这种状态。
珠宝行业需要品牌效应和名人宣传之类的,老爷子这特么的是想试探她还是想磨磨她的性子,都无所谓,
乔家庄园,
“小姐,薄先生回来了,现在在花房,”女佣接过殷或的外套,
殷或一回来就听到女佣汇报,有些好奇地向花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没说话。
等她端了一份慕斯蛋糕到花房的时候,某人晒着太阳,在看书,眉眼峻山秀水,悠远清静。
“还知道回来啊?我以为你丢了,”殷或把手里的甜点放到薄酒面前的桌子上,倚在蔷薇花架上,笑容清浅,“百香果口味的,试试。”
“谢谢,”薄酒放下手里的书,跳过之前的话题,拿起勺子抿了一口,“味道很好,我很喜欢。”
殷或不置可否,她对甜点没什么兴趣,家里的甜点师都是照着他的口味做的,自然不会是其他结果,
“上次城东展会的项目,谢了,”注视着男人优雅的动作,殷或忽然来了句,虽然上周薄酒不辞而别,放她鸽子,让她相当不爽,但是殷某人懒得提。
“房租,”薄酒想了想,给出一个合理地解释,“上次失约了,抱歉。”
“无妨,”殷或对薄酒一向好说话,他没有忘记这件事,而且主动道歉,殷或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于是弯弯眉毛,笑着问,“那薄氏财阀也是进驻国内了?”
薄酒认真地点了点头,清幽幽的眸子看着殷或,“前年开始,发展不错,你有事情可以找我帮忙。”
“也是房租了?”殷或心情不错,最近因为部门规划不合意生的气也散了大半,“这处庄园很便宜,有空送你一半,我可不是奸商。”
“这里很好,治安不错,”薄酒想了想庄园周围密不透风的监控,“就是保镖太少,回头我带点人来。”
“随意,”殷或抱着胳膊,看着打算长期赖在这里的男人,不动声色地翘了翘嘴角。
薄酒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琥珀色的瞳孔里折射出不知名的光彩,如玉般清隽的容颜,染上一丝若有如无的邪气。
之前那群蠢货,仗着c国的禁枪令敢对他出手,现在看来,是该感谢他们才对。
“听说你最近在练习小提琴?”薄酒抿了口红茶,睁着漂亮通透的眼睛问,
殷或眉梢一挑,你听谁说的,似笑非笑地看了薄酒一眼,倒是也没深究这个问题,声音轻快,“是啊,你要不要听?”
得到肯定回答后,殷或难得勤快一次,也许是最近一直自己练习,没人听有点寂寞,总之自己兴冲冲地拉了一曲给薄酒听,完了还很认真地问他评价。
薄酒嘴角抽了抽,给了个中肯的评价,“很好。”
殷或居然很高兴,她拉曲子纯粹是兴趣,当然不会在乎别人的评价,虽然她觉得薄酒的很好可能在别人眼里很难得,
薄酒确实不懂欣赏音乐,但是殷或的曲子,温和宁静,恬淡清平,怎么说呢?不太像是她的性子,毕竟从她这一阵商场上的手段来看,殷或自信到近乎自负,她应该骄傲张扬才对。
“不像你,”薄酒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