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司马氏传承了百余年屹立不倒,底蕴自然是万分深厚。
辛月夫人拿来的这一小盒药,便是她的压箱底嫁妆,有着“活死人肉白骨”之称的结续元霜。
只不过这药用在骨头伤势上最有效,对付这种大面积的烧上,到底还是有些鸡肋了。
看着手里的结续元霜,洛恩文的心思百转千回,最后也只能叹了口气,默默地往回走去了。
洛远定见到大儿子回来,手里还拿着一盒药,眼眶酸了几分,却还是换上了一脸的不悦。
“你母亲只怕是把压箱底的好东西都给了那孽女!
临了掏出一盒没什么大用的药送过来,倒是把慈母的做派拿了个十成十!”
听了这话,洛恩文张了张嘴,最后也只能没精打采地道:“爹,结续元霜也不是没什么大用。”
“有什么用?有扶伤无极膏有用吗?”
洛远定看着大儿子的表情,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还有你,当初入仕之时,若非司马家那些食古不化的老东西不肯帮忙,你怎么会被送去田洲那种小地方?
若非为父几年的运作,你而今能当上御史中丞吗?”
“爹,外祖家祖训便是仕途不干……”
“那又怎么了?你可是当年的状元郎,难道帮一帮状元郎不是锦上添花的事情吗?”
洛远定看着儿子一脸的无奈更是恨铁不成钢:“在田洲那几年的苦,你算是白吃了!”
说完,他似乎是不想再跟洛恩文说什么了一样,气鼓鼓地拂袖正要离开,便看到柳梅心哭哭啼啼地走了过来。
“老爷,妾身没有什么好东西,翻找了许久,只找到这压箱底的膏药。
当初妾身只是一个妾室入门,娘家没准备什么好东西,这已经是妾身能拿出来最好的药了。”
一边说着,柳梅心一边扶着帕子就要下跪。
洛远定哪里还顾得上生气,赶忙就伸出手搀住了她。
“你怎么过来了?这边血腥之气重,你身子不好,莫要被惊到了!”
洛远定说着,目光落到了被柳梅心捧在手里的药盒来。
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洛远定却十分感动:“你这些年来没得我什么好处,倒是时不时地想着为这个家做点什么。
等瀚儿好了,我定让瀚儿亲自向你道谢。”
“二公子是何等贵气的人物,妾身怎么敢要二公子的谢意呢。”说着,柳梅心又呜咽了起来。
“你呀,就是太善良了……”洛远定心疼得不行。
看着这盒没什么用的药,再想想辛月夫人送来的结续元霜,忽然又不那么生气了。
“老爷千万不要这么说,辛月夫人处定然是不缺好药的,妾身也知道妾身拿出来的东西定然入不了大夫人的眼。
只是这是妾身的一番心意,还请老爷千万要收下。
妾身来之前,已经将药放在佛堂供奉了一上午,有佛祖的庇佑,二公子定然平安无事的!”
柳梅心说着,用帕子按了按眼睛。
随后抬眼看去,却只见到房门前的台阶上,只站着洛恩文一人,又道:“辛月夫人在内照料吗?
这怎么行,她的身子还需休养,若是累着了……”
“她没在。”洛远定硬邦邦地打断了柳梅心的话,随后接过了她手中的药盒,压了压眼中又蹿起来的怒火,道:“你跟着佛兰县主礼佛,这些年也是个虔诚的。
这盒药既然已经在佛前供奉了,也是沾染了佛家气息,定能保他无恙。”
说完,洛远定扬手:“文儿,放到你弟弟床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