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梵烟三言两语应付了付管家,让人下午来测量。
随后又让他执笔,报了一串采买物资后,拿出那叠银票,摸索着抽了二百两出来递了过去。
“劳烦付管家安排人采买一下,顺便买点木柴回来,我打算自己做些吃食。
眼下我身子弱,手头也没几个银子买好药。
但小时候在河东学了一点医理,这些食材对我的身子好。”
洛梵烟不动声色地把话说明白了。
付忠是个人精,怎么会不懂,洛梵烟这是在提醒他别做手脚。
当即,他笑眯眯地点点头:“王妃但有吩咐,在下自然是绝不推辞。
稍后在下便亲自去采买这上面的东西。”
“得付管家帮衬,心中实在感激。
听闻付管家的侄子是读书人,文房四宝不便宜,读书熬的又是心血。
这多出来的银子,便当是我为当朝才子添些笔墨纸砚,祝他早日高中,不辜负付管家的栽培。”
洛梵烟不动声色地开始试探付忠。
付忠的表情微微顿了顿,随后尴尬道:“多谢王妃,只是他去年已经参加秋试了……”
一听这话,洛梵烟立刻打断:“那岂不是正好参加今年的春闱?登科后怎么也没有听到消息?”
付忠的表情有些怪异,似乎想翻脸,但是又勉强自己端起了笑脸。
还没等他说话,洛梵烟又摸索了几张银票出来递了过去:“付管家,我在这王府里没什么地位,想来你侄子登科这些事也不会有人告诉我。
不过眼下我知道了,那就一定要恭喜你的,不过我没什么好东西,便只能送点黄白俗物了。”
付忠看着洛梵烟塞到手里的银票,忍不住叹了口气道:“那便多谢王妃赏赐,在下就不打扰王妃清静了。”
大概是洛梵烟给的实在是太多了,付忠甚至还亲自捡了一根树枝来,牵着洛梵烟回了房间之后,这才离开了明昭院。
付忠走后,洛梵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着门口的方向若有所思。
从无忧那里听来的,付言才春闱被赐了同进士出身,以付忠的性格,应当是会大肆炫耀才对。
可刚刚她都那样了,付忠都没有说出付言才的功名,多少是有点奇怪的。
不一会儿,大蛇从角落里游了出来,盘在廊下,淡淡道:“那个老东西一出门就骂你了。”
“我知道。”洛梵烟微微点头:“说我蠢,对吧?”
“你知道还那样撒钱?”大蛇鄙夷道:“人家可不领你好意。”
洛梵烟没有回答。
像付忠这样,几乎把贪心和精明都写在眼睛里的人,是不会拒绝好处的。
当好处拿得多了,自然就是到了手短的时候。
她打算要查付言才的下落,没有比接近付忠更好的法子了。
中午,付忠便派人将洛梵烟要的东西都送了过来。
不出所料,菜不新鲜,柴是湿的,米里全是沙石,肉在要坏掉的边缘跃跃欲试。
这些东西加起来,只怕连五两都用不到,付忠真是没有半点良心。
下午简单熬了一点肉粥,喂饱了饿得不断打鸣的肠胃。
随后,洛梵烟见到了站在廊下的丰语。
“语护卫这是怎么了?脸色看起来跟死人都快一样了。”洛梵烟站在不远处调侃。
“解药。”丰语的脸色十分难看。
“忘了。”洛梵烟说得理直气壮,“我昨晚便说了,我很容易忘东忘西的。”
听了这话,丰语气闷道:“昨夜大夫刚入府便被人接去了兰小姐处。
我打算再去请大夫的时候,王爷便有事找我,这才耽搁了。”
“谢兰语?”洛梵烟微微挑眉,“她又怎么了?”
“你说话怎么这般阴阳怪气?要不是因为你,兰小姐也不至于落下这病根!”
丰语十分厌恶地看着洛梵烟:“劝你嘴上积德,不然迟早害死你自己!”
洛梵烟掏掏耳朵,左耳进右耳出:“我谢谢你,所以谢兰语到底怎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