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房子里,钱亦文排了半天的队,买了三张车票。
“媳妇儿,你经管着吧,别整丢喽。”钱亦文递过车票。
英子接过车票,塞进了裤兜儿里。
“你看你,这包不是白买了吗?”钱亦文笑着提醒。
搭眼一看,却见英子把外套脱了,搭在了胳膊上。
那只小坤包,被完完全全地挡在了衣服下面,不见边角。
钱亦文明白,这是从来没拿过这东西,一下子在心理上还没法适应。
当下,拿过了外套,搭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看着英子一会把包拎在手上,一会又挎在臂弯,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心酸。
给她点时间吧,慢慢适应……
李长丰拎着一大包空瓶子,叮叮咣咣地回来了。
几个人就在火车站广场上,把大瓶子里的酒,都灌到了小瓶子里。
十二个大瓶,分成了四十八个小瓶。
“李哥,那些老客,都联系过了吗?”折腾完了酒,坐回了票房子里,钱亦文问道。
李长丰说道:“这点事儿还用你惦记,早都联系好了。在家的,一共十一个人,正好两天能跑完。还有几个没在家的,一走一过,给扔两瓶,让他自己慢慢试去吧。”
听说得见十个人,钱亦文说道:“那可得紧着跑,省城可不比吉春……”
“不怕,时间来得及。王秉春正好没事儿,他开车带着咱们跑。”
“那可太好了……”钱亦文说道,“只是,别再耽误了人家生意。”
“你当他是开供销社的啊?还得坐家里等着人来买?”
钱亦文一想,倒也是。王秉春哪是坐着吃饭的人?
“王哥,咱是到地方吃饭,还是先在这垫巴一口?”
“到地方再吃吧,王秉春说晚上他安排。”李长丰扫了一眼一旁的英子后,小声说道,“听我说了这酒之后,急得像个猴儿似的……”
“行,那咱就到地方再说……”
坐在票房子里梆硬的长椅子上,李长丰突然想起了什么。
问道:“兄弟,那天你就躺这上边睡了一宿?”
“啊……”钱亦文答道,“这不挺好吗?”
“你可是真行!这要是我,在这上面躺一宿,第二天这腰就不用要了!”李长丰感叹道。
钱亦文心想,你那腰,跟椅子有个毛关系?
英子疑惑地问道:“啥时候事儿啊?”
李长丰神神叨叨地说道:“弟妹,他一个人出门,你连问都不问一声?就不怕他跑别人家去?”
英子斜了钱亦文一眼:“谁能得意他呀……”
接着又问道:“哪天的事儿啊?”
钱亦文挠了挠脑袋,说道:“就那天去见青峰山柳镇长的时候,我没带身份证,就躺在这儿看了半宿的报纸。”
英子摸了摸冰凉梆硬的椅子,两个板条子中间至少得有一拳头宽的大缝子……
当时,心情复杂起来。
钱亦文见了,赶忙说道:“媳妇儿,挺好。一边看报学习,还能一边看看热闹呢。”
“这能有啥热闹可看?”英子奇怪地问道。
钱亦文凑近了英子的耳边,说道:“那天,我看见刘忠和王胜利了!”
英子一下子挺直了身子,问道:“你咋还碰着他了呢?”
钱亦文说道:“三弯子因为那个事,进去了,他俩连夜跑去省城找人平事儿。我就躺在这儿,听他们说了半天的话儿呢。”
“那三弯子还得判啊?”
“听意思,判是肯定的了……”
钱亦文说得认认真真,只是,英子却听得无精打采。
抬头看了看票房子墙上的挂钟,英子说道:“得挺晚才能吃上饭,我上门口买几个茶叶蛋车上吃吧。”
英子说完了,不等钱亦文说话,起身就走了。
火车上,三人对坐。
李长丰上了车之后,说了句“我先眯一会儿,到了叫我”,就靠着窗户闭上了眼睛。
英子靠在钱亦文身上,问道:“把人都找到一块儿多好?是不是一上午的时间就完事儿了。家里事儿多,咱俩也不能老在外边待着呀。”
“那可不行……”钱亦文说道,“大家干的都是同一件事儿,相互之间都有忌讳。平时相互之间都不怎么来往,咱们硬把人家拘到一块,算咋回事?”
英子一脸茫然,露出不能完全认同的神情。
钱亦文接着说道:“就比如说,马双和荆万春,都是亳州人,走的都是咱这边的细货。
“两个人那可是水火不相容,你把他俩整到一块儿,那不是给人家添堵吗?你把人家心里整的万般不痛快,还能乐意和你合作了吗?”
听到钱亦文提到了马双和荆万春,李长丰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迅即又闭上了。
只是,再无睡意。
他怎么知道我找了这两个人的?
而且,听这话头,对这两个人好像还很了解呀。
淞江省城,春城。
火车站出站口,这趟车下来的人,已经陆陆续续走了出来。
看看后边没几个人了,王秉春有点心急。
这个李长丰,不会是打电话逗我玩儿吧?
上回我打电话说让他接我,害他白跑一趟的事儿,这孙子记仇了?
可是,听他在电话里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还说是上次卖牛黄的小伙子和他一起来,倒也不像是在撒谎。
正胡乱猜疑间,老远看见李长丰晃晃悠悠往这边走了过来。
李长丰一米八的大个子,人群中分外乍眼。
在他身边,是上回卖牛黄那小两口。
难怪走到别人后头去了,原来是有个孕妇,走不快。
“这边!这边!”王秉春举起手包,冲着几人一顿乱晃。
见了面,钱亦文一边掏烟,一边得体地说道:“王老板,还得麻烦你亲自来接我们,真是不好意思……”
一旁的英子,也含笑点头:“王老板……”
眼光扫过,王秉春心头一动。
眼前这两口子,已经和上次完全不一样了。
除了打扮,还有气度,都变了。
王秉春心里犯起了核计……
还说是什么农民!
那天,一看他卖牛黄时那个诡道劲儿,就知道不是什么农民!
“客气啥,就算我们只有一面之缘,你们来到我这里了,我也该尽尽地主之谊的。”
坐进了车里,王秉春扭头问道:“想吃点啥?”
“王老板,随意就行,不用客气。”钱亦文说道。
一旁,李长丰说道:“你花钱,给我们吃啥就是啥,不挑。”
“那……吃点春城特色吧,回珍饺子,怎么样?”
“老王,不是上车饺子下车面吗?”李长丰打着趣。
“你怎那么多事儿?你这不是上车了吗……”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95章 省城走一波(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