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簸,狭小的空间,传来阵阵呜咽声。绑缚手脚的少年,因极其不舒服的颠簸,吵杂的呜咽声,猛然睁开双眼。脑袋昏沉,强扭身形靠在一角,舒服了些。扫视一番,昏暗的车厢,在不缓不急的驱赶着。两个身形微壮的小孩,紧挨着抽泣;还有一个身形偏瘦的麻衣姑娘,嘴巴被塞着东西,红肿的眼睛无神地望着。
少年的一番扭动,扰乱了两个小孩的抽泣。两个年龄略小的孩子带着哭腔,以惊奇的目光盯着少年一点一点弄掉口中的布团,止住了哭声。对视一眼,向前蹭了蹭,看着少年呜呜叫,连连点头。
“你俩也想让我把你俩口中的布团弄掉,是吗?”弃盯着二人,眉头微微一皱。
二人闻言连连点头,俱是又往前蹭了蹭。
“别挤,别挤!你俩不难受吗?挤的那么紧!”弃慌忙阻止二人的再次前蹭,“你俩呆住别动,帮你们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得听我的,一个一个的来。”
两小孩赶紧点头,表示听从。
“你,靠墙抬头,你上前压着,防止他乱动。”少年沉思片刻,以下颚依次指着二人道。
待二人依次照做之后,少年一屁股一屁股地磨过去,压身反转身体凑上前。嘴对嘴,缓慢撕咬小孩口中的布团。嘴唇对嘴唇的触碰,少年弃莫名地心中一寒,不知为何,很恶心,恶心到想吐!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才把少年口中的布团咬掉。小孩高兴的啊啊直叫,欢快的用嘴巴呼吸着。叽叽喳喳了好一会儿,少年弃马上安排好小孩去弄另一个小孩口中的布团。待二人布团都咬掉之后,二人叽叽喳喳道个不停,完全把少年弃忘在了一边。
“嘘,轻点!还想嘴巴被堵住吗?”少年轻咳,打断了叽叽喳喳的两小孩,“小点声,当心被发现再把你嘴巴堵上!你们俩怎么称呼?”
“时幼兴,一十二岁”其中一小孩紧张地瞄了一眼昏沉的车厢,很小声很小声地言语关切“这个是我堂侄时竹勤,比我大一岁。大哥哥你怎么样了?你刚被送过来的时候,有一个很凶很坏的坏人,用脚使劲地踢你,你都不动弹。你都不知道,当时可把我们吓坏了。”
“是啊是啊!那个人可凶可凶了。眼睛睁大的吓人,在那个房间里太可怕了。”时竹勤也小声地说到。
“你俩怎么会抓呢?家里的人呢?”少年沉思了片刻问道,“被抓在这里多久了?”
“我,我也不知道,我想我爸爸妈妈了。”时幼兴嘴巴大张,憋着劲呜呜地哭了起来。
“小叔,小叔别哭啊!当心那坏人来了,又把嘴巴堵上了。”时竹勤慌忙以肩摇晃时幼兴,狠狠咬牙,“都怪那个挑货郎!
弃看着两孩子咬牙切齿的模样,暗自摇了摇头,背靠麻衣姑娘摇晃,“小妹妹,小妹妹……”
“哥哥,哥哥,姐姐她好像不能说话话哎!”时幼兴看着姑娘有些畏惧道,“当时和她一起被抓来的还有一个大哥哥,在这里大闹,很厉害的。只是后来,又被带走了。在看到她时,那个大哥哥没有出现。姐姐遍体鳞伤被拖进来,好像好像满嘴都是血污污的,好吓人!”
“你俩别废话,赶紧挪过来。”少年使劲挣扎,扭动,俱是无用,对两孩子叫道,“我用牙齿把你们的绳索咬断,你俩不能惊慌,得小心一些把我的绳索解开能做的到吗?”
时幼兴,时竹勤点头称是,弃用力使自己弯曲向下,张大嘴巴咬住时幼兴手腕处的牛筋绳索,拉扯,撕咬,痛的时幼兴嗷嗷直叫,小脸忍的痛红,实在挺不住了,呜咽了起来。少年奇怪,这绳索怎的韧性十足,这可如何?少年偏头,陷入了沉思。车厢内无任何可凭借的外物,真的只能凭借水磨功夫。
颠簸的车厢停止了前行,少年肩靠车厢,两孩子紧挨在一起,瑟瑟发抖,那姑娘早已昏睡了过去。
车门打开,车厢外昏沉一片,寒风凛冽,呼呼作响,一股冷气吹来,冷的诸人瑟瑟发抖。
一个锦衣华服公子探头往里看了一眼,随即扭头离开,对外咆哮“你们,是谁把他们嘴中的东西拿掉的?你们谁?还不如实招来!”
车厢外数人面面相觑,而后哈哈大笑,并未理会。
“笑什么?若是把他们看丢了,我拿你们是问!”锦衣华服公子恼羞成怒。
“官家公子,是否作威作福惯了,不知道我们是谁?”其中一人上前两步面色冷漠,“敬你,叫你一声公子,别给脸不要脸,别得寸进尺。”
“春风楼的规矩还请你不要忘记!否则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刺统领的任务你做的很好,很有心机,这点我只能说大家很是呵呵,很有想法!要不改天咱们练练!别多想,也别妄想骑在我们的头上,否则先问问我们手中的刀,答不答应!”
“你们,你们…竟然安敢如此!”锦衣华服公子脸色涨的通红,左手颤抖地前指,半天说不出话来,“我要见你们的刺统领,我要见你们的刺统领。”
“想要成为人上人,先把自己的尾巴夹起来好好做个人”那人欺身上前,厚重的手拍打着俊美白净的脸蛋,顺手抓起一边空荡的衣袖,“想想你以前的生活,在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呸!现在我看到你都觉的恶心,真他妈的恶心。”
“对我指手画脚,也不想想你这只手是怎么没的?你以为这是期城城主府呢?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还不够资格!什么时候等你成为了春风楼那上面一小撮的存在,我在来聆听你的教诲,你说好不好!”
锦衣华服公子霎时脸色苍白,连退数步摔倒在地,那人哈哈一笑,“瞧你这屌样!真是出息!”
“弟兄们,走!时间紧迫,为防天有不测,大家一起努把力!”那人扬手一挥,众人呼应,齐齐加快速度。
车速提了上来,可苦了车厢里的四人。颠簸晃荡加剧,掺乎连连不绝于耳。
寒风呼呼,如刀刺骨。摔倒在地的锦衣华服公子,左手拳紧过力,丝丝血迹渗入泥土,不曾擦觉。
“你们给我等着!你们给我等着,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后悔的!我恨啊!老天,老天,为什么会成为这样?”一阵咆哮,面目狰狞,“我要成为人上人,哪怕不惜任何代价!你们给我等着…”
犹如发了疯似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神色悲哀,眼神中带着阴狠,一步一步向回走去。
几天之后夜晚,期城城主府,火光通天。
“一切都结束了!所有的都结束了!”黑衣劲装蒙面客,遥看着前方熊熊燃烧的大火,充满了笑意。彷徨,哀伤,悲痛,大哭,扭转腰肢飞快玄舞,如此多变.,这还是一个人吗?对自己可真狠!一把大火,埋葬了所有,包括自己。所有的这一切,都被远处密林中的刺一看在眼里。
“这还是一个人吗?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人,他这是要做什么?”
得罪的人太多,怕报复!不对,他他爹就是期城最大的官,他活着才是对他最大的的安全保障。如今被一把大火烧了,烧毁了所有。烧毁了所有,烧毁了所有?印迹,对就是这样!这是拿所有人来埋葬他的过去,这个人从现在开始已经死了,不存在了。好恶毒的人,只是为了让自己活着,所有的关于他的人都死了。
刺一看着离去的黑影,心里头感到一丝丝的惧意,眼神中充满了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