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会让苹家继续镇守北燕,是因为把靖安侯府的灭门归咎于乌桓,利用苹家的恨更好地守住北燕,更是想看看那些人是否知道些什么!
如今,苹家的人,必须全部杀死!
宫里的消息悄悄送出来的时候,知意正站在刑部的大门口看着明空在乌桓人的跪拜大礼之下缓缓步出。
没有惊讶,没有拒绝。
分明是早知自己身份的。
在大梁的每一日,都不过是为了完成报仇大计而已。
“杀光了苹政满门之后,还待杀苹易?”一身绯红锦鸡补服的知意扶手而立,微风轻轻掀起她的大袖和袍角,越发衬得身后日光淡薄,渺渺不可亲近,“好啊!帮帮他,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知道,我们大梁的皇帝都在干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乌桓的人奉了明空上马车就要离开。
知意叫住了他们。
明空高坐华丽的马车之上,微微垂眸俯视于她,笑容一如从前,有拈花看尘的姿态:“郡主有何指教?”
知意微微眯起了眸子:“怎么,不带苹萱一同离开么?”
明空淡淡一笑,把冷漠的话说得十分温和:“相互利用而已。孤已经达成了孤要达成的事,也为他们办了该办的事,自然是就此再无相干了。乌桓尊重大梁的内政,她是你们的重犯,乌桓何苦再惹恼大梁皇帝?”
知意轻轻扬眉:“看来你这些年做了不少事。”
明空不否认。
知意又道:“乌桓能在短时日里将四分五裂的部落统一,难道不是罗酆殿帮你们的么?不怕他们就此撤手,撤得干干净净?”
明空微微颔首:“那便、不劳郡主操心了,孤自然有办法会让乌桓再次成为草原之主。”
摩达雅的马车就在明空之后。
行过时,转首看了她一眼。
那样锋利的眼神身后,似乎别有深意。
皇帝先前如何努力将郑三塑造成为国捐躯的大英雄,这一刻百姓对他就有多失望。
乌桓的先王被杀,他们来报仇,情有可原。
可是大梁的英雄,被皇帝牺牲掉了!
英雄的家人,白白被杀了!
他们的皇帝,在面对对方挑衅的时候,竟然连把凶手扣住的威势也没有!
眼睁睁看着凶手扬长而去!
路边站满了百姓。
窃窃私语,愤愤不平。
然后。
无可奈何,转身离去。
“国力弱,便什么都不是。就跟我们百姓一样,穷,就是错。”
“遥想当年宣宗皇帝和英宗皇帝在位的时候,谁敢这么欺上门来?”
“当年的靖安侯满门被灭,不一样至今也没有从乌桓讨回个公道么?还指望什么!”
……
最后。
去浙江的官员定了户部的一个郎官。
年轻人,看似很有干劲,但是注定了有去无回。
对皇帝的这个决定,百官都无法理解。
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没有让手段杀伐的官员去察查,而是弄个名不见经传的郎官去?
有大员老臣上书自请去浙江。
进了内阁的折子并没有被扣下,顺顺利利地被放在了皇帝的御案上。
可有什么用呢?
皇帝的把柄被捏在司马渊的手中,他不得不隐忍。
折子留中,不批不发。
得不到皇帝的回音,朝臣都跑去了储长青处问个究竟。
“您是陛下的心腹大臣,陛下怎么想的,您总比咱们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了?”
“陛下为什么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连根拔起浙江那边的害虫?”
“大都督,陛下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只要能为大梁皇室肃清祸害,咱们这些老臣活了大把年纪了,没什么可怕的!”
……
储长青隐隐察觉了一些,但还不敢确定,只摇头:“不瞒各位,我确实不清楚,待我进宫去见过陛下,再与各位细说。”
他是皇帝近臣,一向都是能自由进出宫廷的。
但是这一次,到了延庆殿,却被肖公公给挡下了。
皇帝连他都不见,储长青察觉到了事情的不简单,拉了肖公公往外走,小声道:“公公,是否发生什么事儿了?”
肖公公的脸色微微一变,讳莫如深地看了他一眼。
垂首叹了一声道:“奴婢也不知道,陛下回来之后脸色就难看的很,谁也不敢去问啊!贤妃娘娘带着四皇子来请安都没能见着皇上。”
储长青皱了皱眉,四下看了看,越发低声地问道:“当时王宏秀上呈给陛下的折子,公公可知写了些什么?”
肖公公连连摆手:“奴婢是宦官哪能把眼睛往折子上去瞧呢!”送了储长青在甬道上走了一段,声音压的格外底,“只陛下昨夜休息的时候模模糊糊的念着什么药方、威胁、该死的呢!”
药方?
威胁?
储长青是朝中久经沉浮之人,能从细微处察觉真相。
猛然间想起了先帝当年就是病重而死的,莫不是先帝服用的药物一直都是有问题的?
赵映下的手!
还被司马渊抓到了把柄?
心中大惊,颈项间的青筋突突地跳着,面上却不曾显露半分。
只拱手与肖公公告辞,匆匆便离了宫去。
那些大员宗老都在宫门口等着他,瞧他这么快就出来,大约也猜到是没见着了。
连连叹息:“这好不容易才有了机会能将浙江那些蛀虫给连根拔起,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便是咱们去都是凶险,派个郎中去查布政使、查织造、查那些张着血盆大口的人,能查出些什么来?”
储长青现在心中也乱着,这一步步走到今日,眼瞧着局面倾向了皇帝,怎倒临了的却是把皇帝逼进了死胡同里去?
如今皇帝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选择再次被司马渊掣肘,做个傀儡,他又能说什么呢?
便只是无奈地同他们道:“陛下这么做了决定,自然又陛下的道理,咱们听着也就是了。”
宗老大臣们面面相觑。
能如何?
皇帝听不进朝臣的话,他们也只能失望而着急的离开而已。
一座荒芜的院子。
这里的人,在十一年前深夜里,被一双双充满罪恶的手,屠尽。
夜深人静的时候,陈旧的门扉会发出沉缓而尖锐的吱嘎声,就像是当年那个夜晚,赫连家的人嘶哑而绝望的惨叫。
无人敢靠近。
打更的都回远远地绕开。
就连皇帝也仿佛忘了在京都繁华的街道上,有这么一座属于朝廷的宅子。
任它荒凉,任它颓败,任由里面的孤魂被一张张符纸禁锢!
一个美丽而沉重的身影,在里面慢慢地游走,一张一张揭去了符纸。
一张一个叩拜。
替她残忍的父亲谢罪,告诉这里的亡魂,他已经得到应有的制裁,命丧黄泉,名声尽毁,尽管,她也不想承认那是她的父亲。
站在台阶上的清瘦少年没有阻止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感受着故人被困此处的痛苦余音。
支腿倚坐美人靠上的郎君面容极致鲜妍风流,被冷白的光线照着,微微眯起了惑人的眼眸:“赫连睿的家眷,没有幸存者?”
清秀少年说“没有”:“一个都没有,刚出的小婴儿也被他们砍去了头颅。斩草除根,他们做的一向利落。”
漂亮郎君好奇:“那你当初是怎么逃出来的?”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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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当初是怎么逃出来的?